午餐時間一到,虞晚便将老闆辦公室訂好的雙人份牛排送進去,放下雙人份的薄荷漱口水和消毒紙巾,确認老闆沒其他事情要叮囑,去行政部找賴言栩和孫檸吃午餐。
走到行政部時,門口已經圍了一大圈人,好幾個虞晚眼熟的實習生和正式員工,她們正在等人,時不時聊幾句,氣氛融洽歡樂。
有人瞧見虞晚的身影,用胳膊肘捅了捅旁邊的人,“欸,那誰來了。”
“誰?噢,原來是幹洗店店長女兒來了。”
人群中發出小聲哄笑。
趙予書冷着臉将視線投向虞晚。
上身是緞面香槟色燈籠袖襯衫,下半身是黑色包臀及膝長裙,整個人勻稱苗條,脊背纖薄,膚色白淨,眼神平靜明澈,像一株娉婷的菡萏,雖不夠妖娆嬌媚,卻自有一股出塵的美感。
那身衣服不似先前那些沒質感的地攤貨,裁剪得當,線條簡約,往那邊一站,即便不開口,大家也知道這就是傅總的秘書。
兩邊人視線對上,有人主動開口恭喜她轉正。
虞晚有些意外,她上午才簽完轉正合同,這麼快就公示了嗎?
她禮貌接受:“謝謝。”
正準備進辦公室找賴言栩,就被人叫住。
“什麼啊,就一句謝謝呀,我還以為你要請大家吃飯呢?”
虞晚轉過頭,認出說話的人,正是趙予書的朋友,陳念優。
她站在趙予書身邊,笑吟吟地看着虞晚:“我聽說總裁辦秘書的工資是我們的三、四倍呢,這樣天大的好事,不請客表示表示嗎,我們好像從進公司開始就沒聚過餐耶,剛好趁此機會慶祝一下,虞晚你覺得呢?”
虞晚覺得不好。
先不說轉正的人必須請客這件事合理不合理,她和她們的關系似乎也沒有好到請客吃飯的程度。
所以虞晚搖頭。
見虞晚搖頭,陳念優眼眸中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頃刻被她壓下去,一臉震驚外加不理解地看着虞晚。
“虞晚……我記得你不是這樣的人,就算你現在成了傅總秘書,也沒必要瞧不起我們這些實習生吧,難不成他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你真的是那樣的人?”
趙予書幫忙解釋 :“虞晚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她現在畢竟是傅總的秘書,能當上秘書的人,必然有她的厲害之處。”
趙予書這話和火上澆油沒什麼區别,那群人看向虞晚的眼神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語言霸淩在某種程度上比肢體霸淩更恐怖,被流言傷害的人即便日後擺脫,也會在某個瞬間忽然想起霸淩者的那些話語,一遍遍自我淩虐自我審視,最後逐漸封閉自我,不敢出門,不敢與人對視,不敢同人對話,步步滑落深淵。
虞晚不是聖人,做不到絲毫不芥蒂。
她定定看着陳念優,絲毫不理會趙予書,不急不緩張口:“陳念優,你不是還沒轉正嗎,我怕沒等你轉正就請吃飯,你會以為我是在炫耀,所以,不好意思,我不想讓你以為我是一個愛炫耀的人,你覺得呢?”
陳念優的臉色一瞬變得難看。
賴言栩在這個時候跑出來,拉起虞晚的手,将她帶離修羅場,大大咧咧地嚷嚷道:“天,我要餓死了,工作終于處理完了,快,叫上孫檸,我們一起去吃飯!”
陳念優要說的話被打斷,她不甘心地瞪了兩人一眼,又寄希望于趙予書能幫她回怼。
趙予書溫柔一笑,拍拍陳念優肩膀,“好啦,你想吃什麼我請你,法國菜還是意大利菜?”
像是察覺到什麼,虞晚離開前對上了宋楚楚的視線。
宋楚楚也正在看她。
比起先前,宋楚楚對她的态度明顯冷了許多,見面的招呼不再打,最多朝她微微。
虞晚知道,她大概是在生氣慶典那晚自己的謊言。
兩人視線相交不過兩秒,宋楚楚率先轉開視線,再看過去,虞晚已經離開。
虞晚猜得不錯,宋楚楚的确是對虞晚那晚的隐瞞有些不爽。
分明傅總不是喝醉酒,是被人下藥,但在她詢問需不需要幫忙時卻被果斷拒絕,讓她對虞晚印象大打折扣。
難道她不值得被信任嗎?難道最初進公司的時候她對虞晚的态度不夠友善嗎?
虞晚性格内向孤僻,如果不是她拉着虞晚同其他實習生一起吃飯,虞晚可能根本無法融入她們。
就算她對傅總有些喜歡,也不會趁人之危,虞晚的謊言讓她覺得她的喜歡被人看破,讓她覺得難堪。
一行人去了餐廳,端着餐盤坐下來沒多久,開始讨論起傅總辦公室留下來吃午餐的神秘美女。
“不是别人,也不是合作商,是傅總的未婚妻!”
“傅總的未婚妻長得真的很漂亮,我上午去送文件,剛好和她擦肩而過,還沒看到人,就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了,要不是不熟悉,我還想問問她用的什麼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