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脊背下意識挺直。
傅知堯:“轉正的通知是我發的,就算這人認為你不好,想拿這些東西貶低你,歸根結底是沖我來,質疑我的決定。”
“其次,舉報信沒有簽名,還是用機器打印,你覺得這樣的人寫出來舉報信的可信度是多少?”
“虞秘書,我沒有輕信他人的愛好,你既然進了總裁辦,當了我的秘書,就應該知道你的頂頭上司是誰,該做些什麼才是對的。”
“舉報信給你看,是想讓你明白,你背後到底有誰在虎視眈眈,不要讓對方影響你的工作,懂了嗎?”
傅知堯知道公司裡每個部門都有八卦小群,聊同事間的八卦,聊主管間八卦,聊他的八卦,隻要謠言鬧得不過分,傅知堯基本不會幹涉,這是公司,重點是工作賺錢,不搞一言堂、文字獄,合理範圍内聊點八卦有助于員工情緒宣洩。
但如果真的有人在公司對他人實施職場霸淩,人事部也不會坐視不管,主要還是看虞晚能不能收集證據,用聰明合理的方式反擊回去。
要是被欺負了就跑來找他哭訴,那虞晚還是趁早收拾收拾回家,他可沒有當她監護人的興趣。
傅知堯的聲音并不溫柔,漆黑的眉毛往下壓低,一如既往的嚴厲冷漠,說出口的話卻是奇異的反差。
意思是,他相信站在他面前的她,而不是相信舉報信裡的她。
虞晚鼻尖有些發酸。
她抿了抿唇,心裡湧動着一股暖流:“……我知道了,謝謝老闆。”
回到總裁辦,虞晚盯着手中的舉報信無意識走神,恰好趙予書在此刻敲門進來。
注意到虞晚手裡的舉報信,她神色有片刻的異常,很快被她掩飾過去,将手中的文件遞給蔡楊:“蔡秘書,這是鄭總監讓我送來的文件,麻煩您核對一下,沒問題我就拿回去讓鄭總監簽字再送過來。”
“好,你先等一會兒。”
趙予書因而站到蔡秘書工位旁。
蔡楊工位離虞晚工位不過幾步之遙,趙予書斜着目光,從她的角度,能看到虞晚并沒有工作,手裡随意把玩着那封舉報信。
趙予書忽然聽到蔡秘書的聲音,他問虞晚:“虞晚,剛才老闆叫你進去幹什麼呢?”
虞晚扭過頭,将手裡的舉報信舉起來,坦然大方開口,似乎一點都不怕趙予書聽到。
“老闆說有人匿名寫了我的舉報信,讓我拿回來看看。”
蔡秘書震驚:“哈?這年頭還有人搞匿名舉報,我記得公司系統内不是能公開舉報嗎?”
蔡秘書見虞晚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簡單寬慰她幾句:“沒事,我們老闆有自己的判斷力,再說了,用匿名的方式說明寫舉報信的人也很心虛嘛。”
虞晚笑了笑,“嗯,我知道,謝謝蔡秘書。”
“不客氣。”
虞晚起身,當着趙予書的面,将那封舉報信扔進門口垃圾桶。
轉過身,對上趙予書的視線,虞晚勾起唇角輕輕一笑,比落地窗外的日光還要刺眼。
趙予書後槽牙發酸,攥緊手,精緻的指甲刺入掌心軟肉,尖銳的疼痛感讓她逐漸冷靜下來,虞晚的工位在蔡秘書斜上方,從她這個角度,剛好能透過虞晚身體的縫隙看到她在做什麼。
虞晚打開電腦裡的一個文檔,屏幕上閃現出幾個大字,趙予書定睛,看清上面的标題:
【聽彩核心競争力策劃】
她死死盯着電腦屏幕,眼神逐漸陰沉。
聽彩收購談判當天。
虞晚将自己寫好的策劃案打印出來,打印機噗嗤噗嗤往外吐着紙張,好半天才停下,虞晚拿着策劃案坐到工位,忽然接到電話,說董總監讓她幫忙去檔案室取一份文件。
虞晚猶豫兩秒,應下:“好,我馬上去。”
看了眼時間,距離會議開始還有二十分鐘時間,虞晚方才已經去過會議室,做好了相關準備工作,從檔案室拿完文件回來差不多能提前十分鐘進入會議室。
她起身,離開辦公室。
片刻,總裁辦的門被人推開,一道身影靜悄悄走進來,拿起了桌上的那一份策劃案。
今天海市天氣很好,晴空萬裡,惠風和暢。
白色寶馬車平穩駛入瑞金廣場,步可思議公司老總汪步仁下車,仰頭看着在陽光中高聳的三棟寫字樓,同一旁自己的秘書屈英坤道:“看到這三棟樓了嗎?都是傅總的,不簡單啊他。”
能在父母車禍去世後扛起公司重擔,讓公司迅速步入正軌發展,汪步仁自問他都做不到,所以才會淪落到賣公司的地步。
屈英坤明白汪步仁在想什麼,勸他:“汪總,您就别多想了,我們不是奔着賣公司拿錢來的,如果聽彩在被收購後能繼續輝煌發展,哪怕被人說我們在傅氏和嶼風兩頭吃價也不要緊。”
汪步仁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你說的是,我們走吧,相信傅總一定能給我們一個完美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