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說,長野這個地方還是很棒的。安頓下來以後,先把周圍環境也熟悉一下好了。”她笑着和我說道,“這邊雖然離你工作的地方有點距離,但是勝在安靜。”
我點了點頭,其實也不遠,步行的話隻需要十來分鐘,車程則更快,周圍的綠化環境很不錯,也的确比我在米花町住的地方安靜多了。
我們正聊着天,突然手機鈴響了起來。看着陌生的号碼,我同由衣小姐說了一聲抱歉,然後站起身走到一旁接了起來。
意外的是,電話那頭的人是剛剛報到時接見我的小倉先生。
“金井,你現在在哪裡?”小倉直截了當地問我。
我趕緊扭過頭,翻動了一下手邊的菜單,翻到一半又覺得他多半不認識:“在住所附近的餐館。住所就是我剛剛在表格裡填給您的那個。”
“好的。剛剛見面的時候,你說過在米花町,你曾經參與過火場任務,對吧?”小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是的。有過幾次。”我言簡意赅地回答。
“很好。”小倉頓了頓,“大概五分鐘後,車會經過你小區的門口,緊急任務。我知道現在應該是你休假的時間,但是罪犯不等人。裝備在車上,接你的人姓石川,他是第一次出這樣的任務,算你的後輩。”
一番交代之後,我匆匆挂斷電話,付了帳單,回頭滿眼歉意地看着由衣小姐。
“忙忙碌碌,不是很好的開始嗎?”她嘴上的唇彩熠熠生輝,彎彎的眉眼搭配嘴角的笑意,看起來柔和極了,“加油!”
我點了點頭,沖出了店門。晚風吹過我的額角,一輛熟悉的車向我緩緩駛來。任務的地點距離這裡還是有些距離,甚至是需要開一段山路的程度。每次到這樣的地方都會格外讓人緊張,畢竟如果發生的是山火,那麼遲去一刻都有可能導緻不可控制的後果。
我身邊的石川似乎比我還要緊張,戴着半指手套仍然滲出了手汗。行進到一半,他才剛想起來要同我說說這次的任務。
“不是山火?”我有些驚訝地看着他。
“對,是長野縣警|察本部那裡要求的聯合行動。”石川仍然一臉緊張。
雖然有些讓人摸不着頭腦,但我還是乖乖閉上了嘴。做火警就是什麼事都有可能遇到,我調整呼吸,思考着這可能是個什麼樣的聯合任務。
然而到達現場的時候,場面之大還是讓我震驚了一下。幾十個警|察掩在一旁,圍着一處建築物。
正在猜測究竟是什麼案件的時候,一個拄着拐杖,左眼失明的男人向我們的車走來。滿臉胡茬和過分嚴肅的神情讓此刻的他看起來有些可怕。
“看到那屋子了嗎?”他說道,“私建的瓦斯加工廠。這批劣質産品已經奪走了三條生命。”
我立刻明白過來,點了點頭。因為是瓦斯加工廠,所以有很多危險性。明槍實彈很容易導緻爆||炸,這種時候,需要火警過來幫助突入。
“現在就行動嗎?”我問道。
一旁的石川已經開始準備拼裝水槍。
正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恐怕不行。”
我猛然回頭,看着那個從建築物處向我緩緩走來的身影。
“這群人劫持了人質,一個4歲,一個11歲。”
不會吧?
那個萦繞在我夢境中三年的男人,正在離我不足十米的距離站着。
我的心髒不可遏制地猛然跳動,說不清是為了危險的人物,還是久别重逢的愛慕對象。
看到我的瞬間,他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詫,但也僅此而已。從情緒到神态,他的一切都那麼克制,根深蒂固。
我定了定神,開口說了我們重逢以來的第一句話:“有什麼我能做的事嗎?”
就如同三年前,在得知了他弟弟的死訊之後,生澀地試圖安慰他的時候說的話一般。
“有什麼我能做的事嗎,高明先生?”
“用不着,我可以自己處理。”
那時的他,這樣拒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