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這麼久地下診所的醫生,人脈積累還是有一點的。沒要多久,醫生就找到了男孩口中那位“真真”。
“戚……韓……真……”
殷鶴讀得又緩又重,三個字成功與腦中面容相聯結的瞬間宛如撥雲見日,有位女神在他耳邊輕語“本應如此”。
按照醫生所說,戚韓真當天晚上就回了家,也就意味着那天最多隻在樓外靠牆躺了半天不到。回家當天還是一瘸一拐的,抹完藥第二天早上就能正常走路了,醫生評價,身體壯得跟小牛犢似的。
醫生說時,殷鶴是沉默的,臉上表情并不認可。然而耐不過小牛犢本人上趕着來領稱号,隔天居然就再度爬水管子鑽進殷鶴房間。
彼時醫生出去洗水果,房内隻有殷鶴一個人。戚韓真做賊般眼神晃蕩一圈,緊接着飛快跑過去拉住殷鶴的手。
“快,跟我走!”
殷鶴一頭霧水,但終究沒拒絕,順着他掀被下床走到窗邊。
戚韓真熟練地跨過窗戶,雙手扒住水管,身體慢慢向下滑動,大約一米距離後,他仰起臉朝殷鶴招招手:“來,就像我這樣!”
水管并不多粗,七樓的高度卻顯而易見,男孩纖瘦的身軀在這駭人高空顯得分外渺小,仿佛一陣輕風就能将他吹下去,萬劫不複。
這一幕太有沖擊性,但凡換個有恐高症的人能當場暈過去。所幸殷鶴也非常人,半分心理建設沒做,他有樣學樣地翻出窗戶扒住水管。
至此,兩人真正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或許攀爬的速度比螞蚱還慢。殷鶴第一次做這種事,戚韓真看起來比他本人更緊張。一直哄着他“别怕”,“慢點”,“小心”。
盡管對殷鶴而言摔下去一起成為肉泥也并不是多可怕的結局,這完全是多餘的關心,但他還是默默聽完了。
爬到三樓時頂上窗戶探出個腦袋,殷鶴擡頭望去,正對上醫生不敢置信的雙眼。
“怎麼不動了?”戚韓真疑惑地探頭探腦,聲音陡然緊張起來,“不會是被發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