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胡同,兩人碰見了正在下棋的羅老頭他們。
“怎麼臉這麼紅?這病還沒好呢?”
林白意假裝咳了幾聲,在後面扯了扯孟東延的袖子,孟東延随即回道:“嗯,再帶他去醫館看看。”
“那行,快去吧,不耽誤你們了,别誤了事。”
到了街口,孟東延讓林白意在原地等着,他去租馬車,要去的地方在城東,有些遠,林白意的身體不适合走太久,還是租輛馬車才好。
“你就在這等我,别亂跑。”
林白意點頭,他又不是小孩!
等孟東延回來的時候,沒在原地看到林白意。
掃了一眼周圍,就看到站在炸糕攤子前的林白意,人正往嘴裡塞着炸糕。
孟東延氣笑了,從車上下來,快步過去,一把奪過林白意手裡炸糕,生氣道:“不讓你亂跑,你還吃上炸糕了,嗓子還沒好呢,還敢亂吃,吐出來。”
說着就伸出手要去捏林白意的臉頰。
林白意連忙咽下嘴裡的炸糕,都到嘴裡了!還要他吐出去!太狠心了吧!
林白意捂住嘴,“那還不是你醫術不行!”
孟東延嘴角上挑,冷笑道:“我醫術不行?還不是你偷偷亂吃,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兩天在家偷吃多少東西,你要是再亂吃,我就給你用最苦的藥。”
林白意倒吸一口涼氣,還要苦?不行!不能再苦了!
“我錯了。”
讨債鬼說的就是林白意,孟東延擺手,“行了,上車。”
兩個人坐上馬車,從西向東去。
沒多久,就停了下來,孟東延道:“下車。”
“這就到了?”林白意跟着下車。
結果擡頭一看,看見的竟然是仁和堂的名字,下意識退後兩步,“怎麼在這停下了?”
“時候還早,帶你去看看大夫。”
林白意大驚,“看什麼大夫!我不看大夫!”
“你不是我說的醫術不好?我找其他大夫幫你看。”
孟東延先進了門,問藥童,“胡大夫呢?”
“在後院,我去喊他來。”
孟東延點頭,一扭頭沒看見人。
走出醫館,發現蹲在角落的讨債鬼,“林白意,又磨蹭什麼呢!快點進來。”
林白意轉了身,繼續揪着地上的草,剛剛還說喜歡他呢,這會兒就對他大喊大叫!
說喜歡他其實都是騙他玩的!混蛋!
孟東延扶額,真是不知道林白意腦子裡想些什麼玩意。
拉林白意站起來,“胡大夫是我師傅,讓他再幫你好好瞧瞧,還是你想一直咳嗽下去?”
林白意嘟囔着:“吃你的藥不就行了,浪費這個銀子幹啥啊!”
“又不用你花錢。”
“反正我不去。”
孟東延不再等林白意同意,直接拉着他就往醫館去。
剛走了幾步,林白意就抓住了門口的石獅子的牙,死活不撒手,“我不去,我不看。”
兩人鬧了半天,孟東延最後還是松開了手。
“林白意!”
“叫我幹嗎!”
孟東延餘光掃過林白意用力扣着石獅子的手,指甲都有些泛白,“服了你個讨債鬼!等着!”
林白意沒說話,他最後一次去醫館,是衙門當差的找他去認他娘親的屍身。
從此之後,他再也沒去過醫館,生病了要麼是自己扛着,胡亂吃個藥,實在忍不了的,就找個便宜大夫看看。
醫館,他不敢進去。
林白意見人進去,這才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汗。
煩人!又給他起外号!
沒一會兒,孟東延就出來了,後面還跟着一個人。
兩人走到林白意面前。
孟東延對身邊的胡大夫說:“師傅,這是我夫郎,八月就成親了,讓您見笑了,他害怕去醫館,我看他咳嗽一直不見好,辛苦您幫他再看看。”
又見胡大夫皺眉,奇怪,剛剛也沒見師父生氣啊,孟東延想再解釋解釋。
隻聽胡大夫說:“怎麼找了這般小的,你有十六了嗎?”
孟東延:“……”
林白意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孟東延無奈道:“師傅,他今年已經十八了。”
胡大夫不信,看向林白意。
林白意剛想說話,對上孟東延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嗯,我真十八了,三月的生辰,就是看着小。”
胡大夫這才點頭:“那就好,我怕東延啊不懂事,來,伸出胳膊,我幫你把把脈。”
林白意爽快地伸出胳膊。
“最近,可總是做夢。”
林白意點頭。
胡大夫收回手,又問了孟東延給他開了什麼藥。
孟東延一一說明。
“沒什麼事,這些就夠了,去鋪子裡點安神香就行,晚上睡前點一支,配上你的藥,再四五日就差不多了,記得要忌口。”
孟東延點頭,“謝謝師傅。”
胡大夫看着林白意,從懷裡掏出一對玉镯子出來,遞給林白意。
林白意沒敢接。
胡大夫笑道:“拿着吧,這是我那早走的婆娘留給你們的新婚禮物,等你們成親了,我再去喝喜酒。”
“師傅給你的,你就拿着吧。”
聽到孟東延的話,林白意這才接過。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胡大夫知道他們還有事,就讓孟東延跟他去鋪子裡拿安神香。
不久,孟東延就抱着一個小盒子出來了,兩人這才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