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嶼抱着方向盤,轉頭見他慢吞吞不願意下車的樣子,催促他:“回家洗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睡一覺。”
“嗯。” 沈西硯不情不願地推開車門,“我明天能去酒吧找你嗎?”
“你想來就來,不用跟我預約,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 柏嶼想到了酒吧那攤子糟心事,說:“以後别去酒吧了,去海邊找我。”
沈西硯開心地跳下車,站在家門口看着車子遠去才舍得挪動步子,一轉頭,吓了一跳,“哥哥?!你怎麼來了!”
歐文·蘭切斯特抱着雙臂,好整以暇,“你去哪裡了,怎麼渾身髒得像一隻黑色的野貓?”
邊上還站着林賽,林賽使勁給他使眼色,沈西硯沒讀懂,咧嘴一笑:“爬山去了。”
歐文朝汽車離開的方向擡擡下巴,“那人是誰?我在陽台上早早就看你下車了,你站在這裡五分鐘都沒動一下。”
“朋友啦。哥哥,你怎麼來得那麼突然啊,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沈西硯把髒兮兮的包遞給歐文。
歐文是個潔癖症患者,但是在這之前他是個寶弟男。他毫不猶豫地接過沈西硯的包,還不嫌棄地捏了捏他那張灰撲撲的臉,“我來開會,順便過來看看你。你這哪是去爬山,我看是去爬泥巴吧。”
沈西硯蹦蹦跳跳往屋裡跑,“我先去洗個澡,你先坐一會兒。”
沈西硯跑到樓上後,歐文丢下他的髒包,慢條斯理地在沙發上坐下,勾起一條腿,擡着頭望向林賽。
敏銳如林賽,自然知道歐文那閃着寒光的眼神代表什麼意思,他心虛地抓了抓自己金色的頭發,一向巧舌如簧的他突然結巴了,“那個,那個,我…我不是故意不說,隻是确實不是那種情況……”
歐文眯着眼笑了笑,“那是什麼情況?”
林賽吞吞吐吐地說:“西硯他沒有交什麼朋友,他們也不是情侶關系,現在是他單方面……單方面……” 他偷偷瞥了眼歐文,果然這人的臉一下子沉下來。
林賽老早就認識歐文·蘭切斯特,對他超出常人的掌控欲早就了然于心,尤其是對他弟弟,都分辨不清那是占有欲還是天生的保護欲,要不是對歐文足夠了解,分分鐘就能往骨科上想。剛認識那會兒,歐文就不知恬恥地用重金引誘林賽扮演他的‘眼睛’,定期向他彙報沈西硯的情況,有沒有結交不好的朋友啦,有沒有被人欺負啦,有沒有談戀愛啦,雖然意圖是好的,但這等于是在監視好朋友嘛,林賽一口回絕了,并且很不怕死地轉頭就告訴了沈西硯。
沈西硯倒是沒所謂,還慫恿他答應下來,把哥哥的錢拿到手還可以去買好吃到的。
林賽想既然歐文能對他提要求,肯定也對别人提過要求,與其讓莫名其妙的人天天給歐文打小報告,還不如自己寫呢。再說,拉着沈西硯揮霍一下這個讨厭鬼的錢也挺不錯,後來林賽就答應了。
歐文一向疼弟弟,見不得弟弟受欺負,更覺得弟弟是天下第一的寶貝,聽到這麼好的寶貝對方還不稀罕,心裡自然是怒火中燒,“那人什麼來頭?沈西硯跟他怎麼認識的?你好好說給我聽。”
林賽隻好老老實實地坐下來,心想自己是八輩子倒黴才喜歡上這種霸道總裁。他撿了重點把沈西硯和柏嶼的事情簡單說了說。
歐文除了頭發是黑色的,五官的其它特征和沈西硯簡直是毫無相似之處,他是典型的白人長相,高鼻深目,臉上的線條鋒利,骨骼健壯,随了他父親,而沈西硯長相偏古典東方的氣質,秀氣内斂,随了他母親,。性格上也是相差巨大,沈西硯天真單純像個小天使,歐文則是自母胎裡就一肚子壞水,他天生一張撲克牌臉,傲氣逼人,喜怒不露,下手狠辣,據說毫不留情就裁掉了公司一個團隊,簡直是人間羅刹!
偏偏林賽長了讓自己痛恨的辨認喜怒的本事……那張很難讓人捕捉情緒的撲克牌輕輕一挑眉,微微一勾唇,甚至随意換個姿态,他就能知道他的情緒變化。
眼下,那張薄唇微微擡了擡,林賽就知道他此刻心裡的輕蔑,他一定看不起柏嶼的出生,心裡在想這樣的人竟然也配得到寶貝弟弟的喜歡。
不過聽完之後,他也沒說什麼旁的,隻不痛不癢地問了一句,“你們什麼時候回去?”
“這兩周在收尾了,這邊結束我們要去東南亞其它國家。”
“那到時候西硯跟我一起回倫敦。”
“你不是來開會的嘛?能待那麼久啊?” 林賽随口就問了出來。
霸道總裁不滿地挑了挑眉毛,“開完會正好在這裡休個年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