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追到門口,還真是字面意思的燒了,那件被脫下的青衫已被火點燃。
兩輩子加起來,她還沒遇到這樣的事,此刻點燃的不止是衣裳還有她的憤怒,她是病毒麼,在她的愣神中衣裳已經燒完,主仆二人毫不停留地走了。
不能就這麼讓他走了,沈意短腿追不上大長腿,隻能一邊追一邊喊:“裴允文,你站住。”
喊聲還是起了作用,人果然停下了。
裴允文冷冷看着她,“知道我叫什麼?”
聲音帶着凜冽,很有壓迫感,并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氣場。
看到對方眼底明顯的厭惡,可能是出現了誤會,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你的暗戀者,并未見過你,是剛才聽到老郎中這麼叫你的。”
裴允文直視着她的眼眸,似乎能直穿内心,她大大方方地任其打量。
僵持了片刻,能感到裴允文相信了她說的話。
“那麼請你說清楚,為什麼燒衣裳,是因為你誤會了嗎?”
“胡攪蠻纏。”裴允文涼涼地丢下一句,轉身便走。
沈意一着急,拽住了他的披風。
看到裴允文黑着的臉,才想起他介意别人的碰觸,讪讪松開手,有些尴尬地道:“不是故意的。”
這回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情急下意識反應,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尴尬的想腳趾摳地。
“誤會,都是誤會,鬥篷就碰到一丢丢。”沈意用手指比了一下,“這麼冷的天氣,鬥篷就不要燒了,本來就是來治風寒的。”
裴允文站在那裡怔怔許久,最終撣了撣鬥篷後,不發一言的離開。
***
離開醫館後,沈意準備去原主做事的牙行看一看,需要盡早熟悉古代的牙行,才能快速開啟工作,早日擺脫窘境賺到銀錢。
原主所在的牙行由于是分店,店面很小,挂着置業牙行西街分行的匾額,從門口進去,臨門有一張接待的桌子,是此店鋪臨時代掌櫃常虎的位置,再往裡有四排桌子,原主的位置在第一排。
此時店裡僅常虎一個人在,喊了一聲沈姐算是打過招呼了。
他是牙行賺錢最多的房牙,每個月最少能結算到十兩銀子。
要知道,在這裡,一斤大米是四文錢,衙門裡底層官員,一個月才四兩多銀子,換算一下,和上一世的普通編制工資差不多,大概相當于四千多元,那十兩銀子就相當于一萬元,能買二千五百斤大米,常虎他這個銀錢算是不菲了。
原主來到牙行之後,常虎是她的師傅,平時表面上帶着原主,實際上此人非常獨性,隻為了自己的利益,多數時候都是利用原主幫他幹一些取鑰匙開門的雜活,并不是要教人。
而且經常摧殘原主的自信心,隻有原主傻傻以為是自己笨,學不會常虎的套路。
剛坐下沒多久,常虎說有事要出去一趟,讓她守店。
常虎走後,來了一對小夫妻,想要在延康坊買一套一進院的宅子,約定了明日看房。
她開始詳細翻閱牙行的房源冊,延康坊有位一品的大官,府邸占了大半個裡坊,挨着這位大官又有幾個規模次之的府邸,普通四合院落便蓋的不多,賣宅子的更是少之又少,房源冊上僅有兩套,還需要實地去核實是否有在賣。
這時店裡回來一個房牙,應該是叫邵志,十七歲,比原主小兩歲,上個月才來牙行,平時話不多,性情淳厚,十分勤奮,無論天氣多麼冷,每日必定都出去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