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居房内頂部用紙棚進行裝飾,遮住了内部木架構房梁,紙上繪制了吉祥紋。
南面有窗,窗棂是花紋系密的球形窗棂,東西兩側牆上挂着裡坊輿圖和一些店内規章,屋内擺了多套楊木桌椅,北面牆前放置着一個楊木材質的立式櫃子。
家園居陸陸續續進來幾個人,都是男子。
其中一位上身肥胖,腿細,身材五五分的高個男子,坐到了她的後桌。
他年紀看起來和自己相仿,坐下後熱情地打招呼:“沒見過你,以前哪個店的?”
沈意回道:“西街店。”
“我叫傅薄,單人旁傅,草字頭薄,你呢?”男房牙笑呵呵介紹着自己。
“沈意,萬事順意的意。”
他很自來熟,大大咧咧地與她八卦,這個店每個房牙都很忙,平時看不到人,隻有開會人才齊全,但是他懶,不愛幹活,天天在店。
今日能回來總店的房牙,都是業績不錯或者像自己和邵志這種有信心能一個月完成十兩銀子任務的人,而他卻說不愛幹活,隐含意思是他不幹活業績也不錯,話語裡有些顯擺。
不一會兒,邵志也到了,在門口打量一圈後走到她桌前,“就你自己,常虎沒來呢?”
沈意搖搖頭:“還沒。”
這時傅薄插嘴問道:“你倆一個店的?”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他,同時回到,“是一個店的。”
“我後桌空着,你坐這。”他擡起手指了指後面示意邵志坐那,邵志看了看便過去坐在了他身後,第三排的桌子。
傅薄便轉過頭又與邵志攀談起來。
少傾,人也都到齊了,共有十二個人,常虎來的晚坐在了最後一排,靠櫃子的位置。
店裡大夥相互說着話,一時亂哄哄的。
這時進來一個二十三四歲的男子,男子身穿深藍色素面錦緞袍子,頭上羊脂白玉簪插冠,腰部佩戴扣合如意堆繡荷包和吉祥青繡佩,身姿修長,濃眉大眼,五官端正。
看到他站在前面,雜亂的室内慢慢靜了下來。
他環視了一圈,雙手搭在胸前,開口說道:“置業的夥計,有認識我的也有不認識我的,先自我介紹一下,敝人姓蔣名正,是牙行的大掌櫃。”
見所有人都已看向自己,他接着說道:“牙行關了四家分店,制定軍令狀,目的就是要留下有本事的,一個能抵十個的人。混日子的都請離開,傳統的住宅買賣牙行不再做了,各位自己有能力找房源賣宅子,牙行也給簽契約。”
一言驚起幾層浪,大夥心裡都吃了一驚,有的懷疑自己沒聽懂,有的不理解話中的意義,小聲互相問着,什麼意思。
蔣掌櫃目光中帶着上位者的威嚴,直接了當問道:“有什麼疑問,提出來。”
話落,常虎忍不住最先開口,滿是置疑問道:“什麼叫傳統住宅買賣不做了?牙行不賣宅子了?櫃子裡那麼多的房源冊都作廢了?那整什麼軍令狀。”
“房源冊大家可以繼續使用,隻是牙行不提供支援了,以後個人整理。”蔣掌櫃直接言明。
他接着說道:“宅子繼續賣,隻是這次是和官府合作,要精簡房牙,免得影響牙行聲譽,要的是專業,德行良好,出類拔萃的房牙,認為自己不符合要求或者不能做出改變的,現在就去賬房結錢離開。”
“常虎,你問題最多,是留是走?”蔣掌櫃點名常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