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自己,沈氏神色放松下來,嘴上念叨着:“總算回來了,明天放班讓你爹去接,姑娘家一個人走這麼遠夜路,太不讓人放心了。”
沈父碼頭天黑便無船靠岸,下午放班要早自己兩個時辰,去了牙行還得等,想到沈父多等自己一會将會出現的黑臉,沈意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沒事找罪受了,遂對母親道:“别讓爹去了,我一天四處瞎跑,沒有一個固定地點,父親容易撲空,今天第一天去總店,才等到放班時間離開,明日天擦黑我就往回走,娘就不用惦記了。”
“不到放班時間,私自走,能行嗎,牙行知道,不得被辭退?”沈氏擔憂道。
“那不會,”沈意不在意的說道:“做房牙本身就是時間自由,早上點了卯,平時有業績,能給牙行賺錢就成,管得不嚴。”
“好吧,娘也管不了,你看着辦吧。”牙行的事沈氏不清楚,隻能閨女說啥是啥。
沈意挽起沈氏的胳膊,兩人一起朝家走,“放心吧,娘,我心裡有數。”
沈氏晚飯一如既往的小米粥配鹹菜,冬日菜貴,她們這樣的百姓不餓肚子就不錯了,哪有資格挑夥食。
晚上,沈意在櫃子裡翻出一些用不上的邊角布料,縫制了一個簡易斜挎包,有了這個小包,可以把宣傳單放在裡面,走到哪發到哪,還能裝看房鑰匙和一些雜物,能方便許多。
次日早上
沈意在家用面粉熬制了漿糊,裝到一個能拎着的小木桶裡,又翻翻撿撿找到一個小毛刷,用它來刷漿糊。
她拎着木桶到牙行,牙行裡大家點完卯就都離開了,明日山水印象開售,都忙着找客戶。
邵志和傅薄同她打過招呼,就一起走了。
沈意也不耽擱時間,将宣傳條放進斜挎包,出發去貼條。
在古代有專門貼告示的牆,除了官府特定的位置不能張貼,别的地方隻要有空位,就可以貼。
先從牙行附近的裡坊開始貼,她找了幾個貼告示的牆,牆面好的位置都被汪蓉蓉占了,看來蓉蓉姐是很吃辛苦。
沈意隻好在邊邊角角找了位置,先用毛刷蘸了漿糊刷在牆上,再放下木桶,拿出宣傳條粘在上面,用手把條擀平。
冬天真不是一個貼條的好時候,沈意貼完一張條,手就凍得通紅,活不好幹,但好在冬日貼條的人少,自己的條存留的時間也長,不用天天來補條。
貼完一張,她将木桶挎在胳膊上,雙手交叉放在在袖子裡暖暖,接着尋找下一個告示牆。
由于對古代的裡坊不熟悉,原主記憶裡也沒去過這些地方,兜兜轉轉多走了許多冤枉路。
凍得實在挺不住,她就找一家店鋪走進去,拿出宣傳條,發給店鋪掌櫃,和掌櫃的搭着話,介紹一下宅子,順便暖和一會兒。
約莫晌午時分,沈意沒有回店吃飯,再走回去太遠了,浪費時間,找了一家面館,吃了一碗熱面條,肚子有食,下午才能幹動活。
吃完面條,繼續貼條。一直貼到天擦擦黑才貼完,她沒有回牙行,而是直接回了家。
幹一天活,又冷又累,吃過晚飯,沈意很快就睡了,一夜無夢,好覺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