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芷芙這些時日細枝末節的一點點串聯,表哥對于自己态度的是從胭脂鋪後突然改變的。
那次是她和表哥第一次單獨出行,而且她是坐的表哥馬車,但是在胭脂鋪碰到那個姑娘後,表哥便借口有事讓馬車送她自己回去,現在想來定是去追那個姑娘了。
顯然表哥是又被糾纏住了,想要表哥回歸正途,就得先解決那個姑娘。
她小心地試探了姨母,發現姨母并不知道此事,看來表哥也知道那樣的女子是不能帶回府的,如此,她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隻需要母親許氏的配合便可。
在實施計劃前,需要了解那姑娘的大緻情況。
吩咐流螢密切關注表哥白日什麼時候出去,出去好悄悄跟着,摸出那姑娘住的地方,可是一連幾日,表哥都未出府。
可能老天爺也知道她的苦楚,站到她這邊的,那日上街,風大吹起了馬車簾子,卻讓她意外看到那個姑娘,偷偷跟着,進了一家牙行。
派了流螢去門房打探,原來是一個女房牙,她就說麼,也隻有這種不要臉面,在外和男子瞎胡混的姑娘能幹出勾引人的事。
知道在牙行就好辦了,順藤摸瓜,探出來她是被表哥安置在一個小宅子裡,表哥并沒有給買丫鬟,是一個人住,那麼就方便行事了。
把事情和許氏說了,許氏認為不失是一個好辦法。
許芙芷沉住氣,又等了幾日,直到表哥上職,在街上尋一個婦人,給了銀錢讓婦人去牙行找沈意佯裝買宅子,在門房留下住址,讓去這個住址找。
住址是她們在京城的宅子,無人知道,方便行事,也不會被人發現。
沈意經過大門口的時候,門房老伯說有人給她留有字條。
展開是要買宅子,住址不遠,想着天冷,喊汪蓉蓉兩個人受凍,不如自己一個人快去快回,先初步了解一下客戶的購買需求,回來配好合适的宅子再約看。
“咚咚咚,”連敲三下,一個姑娘開的門,她看着有一點面熟,不記得是不是真見過,帶着微笑道:“我是牙行的房牙,看到留的字條,咱們是要看宅子嗎?”
開門姑娘聽後,眉眼高高,輕蔑地打量她兩眼,趾高氣昂地道:“是看宅子,進來吧。”
這個态度,看在簽單能有銀錢的份上,她忍,收了微笑,語氣平常地道:“我不進去了,姑娘和我說說想買一個什麼樣的宅子,位置範圍,裝修有要求嗎,大緻預算是多少,我回去配好了再過來約姑娘看宅子。”
流螢在心裡嗤了一聲,傻子,誰要買宅子,“你進來問吧,不是我買。”
沈意心生警惕,這個姑娘給她的感覺并不友善,陌生的院子可不能輕易進,别再進了出不來,雖然知道自己有時候小心過頭了,但總比不防備好,“我就不進了,有看宅子的,時間匆忙,麻煩姑娘轉告一聲,想看宅子去牙行找我細聊就行,我就不過來了。”
流螢一聽要走變了臉色,那可不行,小姐可交代了,必須把人帶進去,急忙喊住已經轉身的人:“你别走,是我們夫人要見你,裴允文是我們府上的公子。”
知道裴允文和她關系的人,好像沒有,這麼指名道姓地來找她,想必裴允文是被家裡發現了,看來不是騙子,從這丫鬟的态度,應該是一場硬仗,沒想到與裴允文的娘親是這麼見面。
流螢見人停下不動,語氣不客氣地道:“不用我多說了吧,勸你還是進來。”
沈意邁過門檻,宅院是一個普通的四合院,不像住人的樣子,應該不是裴允文住的地方,上次裴允文走的時候,留的住址她雖然隻是掃了一眼,但因為是做房牙的,這方面敏感度高,自然記在了腦中。
這樣隐蔽的見面,她心裡一沉。
“夫人,人到了。”流螢在客座門口禀告道。
“進來吧。”
聲音軟潤,上首坐着一位婦人,四十歲左右,夫人身形纖弱,頭上插着金累絲玉梅花簪,搭配同款耳铛,銀狐輕裘披風,有點弱柳扶風之姿。
沈意倒沒想到裴允文的娘親是這個類型的,兩個人相處從未提及過家人。
在她心裡,能教養出裴允文這樣優秀的孩子的母親,應該是那種氣質從容,内心豐盈的女子,也可能是反差吧,畢竟都是她自己的想象不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