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火填也搞不懂自己怎麼醒的。
她的數據庫更新到綠寶石号發生二次爆炸之後的幾分鐘,再往後……像是有人踢到了她的開關,讓她重啟。
火填睜眼後的第一反應是掃描周圍。
争執、吵鬧、打架。
喧鬧、混亂、肮髒。
被壓榨、被奴役、被囚禁。
她不喜歡這樣的環境,所以要沖出去。
“柏勒洛豐,柏勒洛豐來了!”外面有人大喊。
鬥獸場附近都有柏勒洛豐巡邏,畢竟這地方有太多獸人,即使他們沒什麼反抗能力,也得加強防衛。
武器都被收走了,火壤沖上去,拳頭打在警衛的腹部,凹進去一大塊。趁那警衛松手,火壤奪走了他手裡的鐵棍,順走他腰間的手槍。
“砰砰砰!”
上膛、射擊,伴随着接連三道慘叫聲,三個警衛倒地不起。
“接着。”火壤将鐵棍抛給慕朗山。
十五個穿黑色軍裝的柏勒洛豐抱着重裝槍沖進來,訓練有素地散成一排,堵住火壤和慕朗山的出路。
他們的武器是卡斯特島自研自制的,火壤的數據庫裡沒有相關記錄。
最前面的柏勒洛豐喊道:“放下武器,不要抵抗!”
誰聽他的話。
那人話音剛落,火壤像隻貓一樣竄出去。
她有槍,對方也有槍,而且是威力大很多的槍,拼武器她肯定拼不過,那就近戰。
柏勒洛豐實力不俗,每個單體的戰鬥水平竟與鄧衛不相上下。
慕朗山正要沖上去幫忙,被後面的獸人拉住。
是個失去了一隻眼睛和一條胳膊的獅人。
她擡頭,剩下的那隻眼滿是困惑與擔憂:“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們是獸人,你們應該知道的,和柏勒洛豐作對,下場很慘。快讓你的朋友收手吧。”
周圍的獸人紛紛聚過來勸說。
倘若沒有遇到火壤和裴野,或許慕朗山會贊同他們的觀點,認為隐忍和退讓永遠正确。
但現在,他想說:“不要以德報傷害過你的人。”
就如前段時間裴野對他說這句話一樣,他把同樣的話說給自己的同類聽。
何況,以卡斯特島人睚眦必報的惡劣性格,當他們走出反抗的第一步時,就不可能有回頭路了。
慕朗山握緊鐵棍,上去沖殺。
兩道身影在十五道黑影中穿梭、跳躍、翻飛,槍聲打拳聲不斷,關人的籠子越發混亂。
“砰!”
一個柏勒洛豐抓住時機,出膛子彈。
重裝.槍的後坐力大,那個柏勒洛豐甚至往後退了兩步。
子彈旋轉着飛向被幾人纏住的火壤。
火壤整個人斜倒下去,抓住一人的胳膊,左腳一蹬,在地面上轉了半圈,躲開子彈。爾後蓦地起身,如蛇探頭,給那人一個過肩摔,順手奪走他手裡的重裝.槍。
擡手、瞄準、扣動扳機。
動作順暢,隻可惜重裝槍并沒有發出子彈。
怎麼回事?
“那種槍隻有登記了指紋的柏勒洛豐才能使用!”
順着聲源望去,說話的是個躲在人群之後的老太太。她不敢明面上反抗,隻能通過這樣的方法轉告火壤。
鬥獸場的看台上全是狂熱分子,有的人下台來湊熱鬧,在籠子外給柏勒洛豐叫好。
駐守在附近的柏勒洛豐陸續朝這邊趕來,半小時内來了十個。
留給火壤和慕朗山的時間不多了,他們得盡快離開這裡。
柏勒洛豐戰鬥力不俗,不能與他們硬拼。
目标從殺人逃命變成逃命,計劃得稍稍改變。事實上火壤沒什麼計劃,對付這種簡單粗暴的場面,隻需要用簡單粗暴的手法。
“慕朗山,掩護我。”火壤邊說邊往旁邊撤。
“好!”
火壤所到之處,原先堵着路的獸人紛紛散開,給她讓道,讓她通行。
來到籠子邊緣,火壤一手抓一邊,徒手撕扯鐵欄杆,硬生生扯出能容一個成年人側身走出的洞。
慕朗山還在與敵人戰鬥,他沒有獸化,能力不比柏勒洛豐,加之他勢單力薄裝備落後,很快就落了下風,全身挂彩。
擦掉臉上的血痕,慕朗山主動出擊,阻止将槍口瞄準火壤的柏勒洛豐。
慕朗山的行動速度越來越慢,好不容易來到柏勒洛豐的跟前,還沒來得及擡手打人,就被一拳擊倒。
“砰!”
槍聲再次響起,不偏不倚擊中他的胸口。
在慕朗山停頓的這一秒裡,另外兩個柏勒洛豐沖向他,一人拿刀劃了他兩下。刀傷很深,刀刀見骨。
火壤看過去,慕朗山倒在血泊裡抽搐。
她宕機關機的時候,肯定是他在照顧她,不僅如此,他還聽話地幫忙拖延時間,無論如何,火壤都要救他。
柏勒洛豐非常了解獸人,他們知道用怎樣的方法折磨他們、殺死他們。
三個柏勒洛豐給子彈上膛,黑洞洞的槍.口齊齊對向慕朗山的腦袋。
“砰!”
第一道槍聲響起之時,火壤終于滑鏟趕到,擡手格擋——
子彈劃過她的手心,刺進她的肩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