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蘇千染終于走到黃斂的身邊。
在共生派的人看來,她是首領最信任的人,如今首領出事,主心骨自然而然成了她。所有柏勒洛豐都看着她,等待她做出下一步安排。
蘇千染背着的那隻手慢悠悠移出。
她的手中有一把匕首!
匕首翻轉,在月光下散發森冷的寒光,一個旋轉,被反手握在手心,随後捅入黃斂的腹部。
不僅柏勒洛豐,連火壤都卡了一下。
不是,啊?這又是什麼情況?!
首領的助理向首領補刀?!
蘇千染本人最淡定,她松開手,轉向火壤。
火壤以為她要看自己,但她的目光顯然拉得更長。
于是火壤轉頭,朝自己的後面看。
視線不斷拉長,直至定格在那位狙擊手的身上。
樹林的一棵樹杈上趴着一個女人,她穿着一身黑,頭發利落地梳在後面,因為戴着面罩,連臉都看不清楚。
誰?
“任務完成,該來接我了吧?”蘇千染對着光腦說話,聲音很虛弱。
火壤的子彈沒有擊中她的頭,但打到了她的肩膀。她的肩膀經過了簡單的包紮,看起來不像是自己包的。
這人看起來沒什麼戰鬥力,怎麼躲開子彈的?
樹林裡的那個狙擊手幫的忙?
“都站着别動哦,黃斂死了,但你們不想死吧?”蘇千染走到火壤的身邊,明明很勉強,卻笑着說話。
誰知道這人會不會襲擊自己,火壤離她遠了點。
很快,一隊數量更多的人馬從廢棄地的方向趕來,呈扇形散開隊伍,包圍柏勒洛豐。
江瀾雪豎舉狙擊槍,取下面罩,從樹林裡走向人群。
她将狙擊槍交給約西亞,走到火壤跟前。
“我是江瀾雪。”她伸手,“文裡予先生在指揮廢棄地獸人轉移工作,他請我轉告你,不用擔心他,他辦完事就來找你。”
文裡予是裴野,他在鮑亥面前用過這個假名。
看來反抗派的人真的見到裴野了。
火壤的眼神下移,江瀾雪戴着皮革手套,估計是個專業的狙擊手。
“知道了,謝謝。”火壤回握。
“喂喂,”蘇千染扶着小梅的胳膊,歪頭,“怎麼不關心一下我?我受傷了唉,還是被你打的。”
被暗中點名了,火壤沒吭聲。
江瀾雪笑笑:“不是已經給你包紮好了嗎?”
蘇千染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
聽到對話,柏勒洛豐再傻也能猜出二人的關系——蘇千染根本不是共生派的人,而是反抗派的卧底!
她居然在共生派潛伏這麼多年!
不管内心有多震驚恐懼,沒有一個柏勒洛豐輕舉妄動。
今夜的事變實在是太猝不及防,自信滿滿追擊敵人的一方反而被算計,兩派持續對峙多年的僵局被蓦地打破。
任誰都無法冷靜。
“文裡予在哪?”火壤同樣沒放松警惕,她的手指還搭在扳機上。
這群人自稱反抗派,但在見到裴野和慕朗山之前,火壤不會完全相信她們。
江瀾雪:“他在廢棄地。你現在要去找他?”側首,吩咐,“約西亞,帶這位女士去找文先生吧。”
這邊的事情有江瀾雪處理,火壤在約西亞的帶領下前往廢棄地。
途中遇到慕朗山,他是來報信的,沒想到剛好碰上火壤。
約西亞一見火壤熟人來了,當即抛棄二人,返回原地找自家老大。
再次見到裴野時,他正背着一個老獸人爬坎。兩人有說有笑的,一個不斷道謝,一個連說沒事。
“裴野。”等他把人放在地上後,火壤喊他。
月光還是很淡,他的身形在半人高的雜草旁邊忽隐忽現。
聽到熟悉的聲音,裴野轉過頭。
自從進入無限深淵之後,二人沒有分開過,算算時間,他們也就兩天沒見面,此刻再見,居然有種久别重逢的感覺。
真奇怪。
“你受傷了?”裴野走到她的身邊,還沒笑多久,眉頭就皺了起來。
“沒事,不影響。”火壤說,“換一件衣服就好了。”
裴野欲言又止。
火壤身上有很多彈痕,她的衣服全是子彈孔,不知道究竟挨了多少顆子彈。可她為什麼沒事呢?
旁邊的慕朗山突然打了個噴嚏。
裴野看了他一眼。
不僅火壤,慕朗山也是受傷後自愈很快的人,他們……
火壤才不管裴野在想什麼,直接打斷他的思考,問:“你這邊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