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若對他跟别人一般無二,皆平淡如水,不因兩人的經曆而高看他幾分,也不因毫不相幹而低瞧别人幾分,他要怎樣做,自己的砝碼才足夠讓郗若的天平傾向自己呢?
第二天上班,司韫一整天沒看到郗若,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經過安保部時掃了一眼,郗若已經不在了。
司韫回家随意換了身衣服,腦海蓦地浮現出郗若昨天試禮服的情景,默了片晌,他取出另一身衣服換上,這才手裡抛接着禮物出門了。
司韫到得很早,派對上還沒幾個人,單浩陽手裡握持酒杯近前,環顧他身周一輪,怪道:“你心尖上的姑娘呢?怎沒攜她一道過來?不舍得讓她曝光?”突然眉頭一皺,遠離兩步上下打量司韫,“阿韫,你這身衣服打哪兒借來的?我還以為你穿的是黑色西裝呢,這綠得近黑的顔色,可真是……罕見!”
司韫不理會他話裡話外的挖苦,扯了扯嘴角:“她晚些時候,自己過來。”
單浩陽啧了一聲,還沒開口,司韫抛了禮物給他,打斷他的調侃,單浩陽伸手一把撈住,語氣明顯興奮:“最新款的機械表?”
司韫颔首:“不然呢?”
單浩陽顧不上調侃司韫了,擱下手裡的酒杯,唰唰撕裂包裝紙:“往後送禮物不必包裝,多費勁啊!”包裹費勁,撕拆也費勁!司韫未置可否。
轉眼已到晚上8點,正是派對最熱鬧的時候,來賓們歡聲笑語,一個個穿着迷人性感的姑娘熱情如火,男男女女不住地湊攏在一起,而郗若人還沒影兒,司韫手裡握持酒杯,卻沒飲上一口,他的視線膠着在門口,心裡着急又擔憂,不知道她是不是路上出事兒了,否則怎會這麼晚還沒到?
門口乍現一道倩影,墨綠色的鎖子甲金屬裙在燈光下泛着耀眼奪目的金屬光澤,長發梳理成韓系半紮發,恰到好處地為她整體的冷酷風格點綴了些許柔色,淡妝輕描,她冷冰冰的容顔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迷離美感。
派對上登時阒然無聲,郗若微微蹙眉,司韫因着她蹙眉的小表情回過神來,提步迎上去,卻有人先他一步來到郗若面前:“小郗,你來了!”
看到郗若後,單浩陽才明了司韫那身西裝是怎麼回事。
郗若朝單浩陽微微一笑,送出手中的禮物:“為了準備你的禮物來晚了。”
這當口司韫已經站到兩人旁邊了,他有些納悶,買榴蓮需要多久?難不成郗若把榴蓮包裝成了一顆榴蓮糖?
單浩陽看了眼提兜,足有50公分寬,卻不是很重,絕對不可能是手表,他取出裡頭的東西,是個畫框,單浩陽這一輩子還是頭一回收到畫,他擺正畫框打量,險些失笑。
上頭畫了個大榴蓮,而卡通版小小的他坐在榴蓮上,八面威風地雙手後撐,跷着二郎腿,小腹微隆,嘴角還殘留些許榴蓮肉,一臉的餍足。
郗若解釋:“司韫說你喜歡榴蓮,我琢磨着生日送榴蓮有些奇怪,且吃了就沒了,于是畫了個榴蓮送你,你每次看到這幅畫,就相當于飽吃了一個榴蓮,怎麼樣?喜歡嗎?”
單浩陽眼刀子嗖嗖插了司韫滿身,自齒縫裡擠出四個字:“喜歡得很!”
郗若探手進包包,掏出巴掌大小的禮物,送到單浩陽面前:“還有這個。”
單浩陽有些忐忑,還有?别是榴蓮肉吧?他可最讨厭榴蓮了!他哆嗦着拆開禮物盒子,裡頭是顆黃金小榴蓮,兩指大小,胖嘟嘟的,造型别緻可愛,盡管他不喜歡榴蓮,也覺得這小榴蓮真心不錯,郗若說:“榴蓮鑰匙扣,可以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小榴蓮,喜歡嗎?”
單浩陽笑起來,還沒開口手裡的小榴蓮就被一隻手奪走了,隻聽得司韫悠悠說:“浩陽最讨厭榴蓮!”
單浩陽簡直想把司韫腦袋給擰下來,心裡腹诽:你大爺的!
郗若愣了一下,蹙眉看向司韫:“你不是說……”
不待郗若問完,司韫牽起她的手帶她進去,面不改色道:“我記錯了。”
單浩陽轉身死死盯着司韫的背影,要是怒火有實質的話,司韫此刻指定烈火焚身了。
意料之中,派對上不少目光投注在郗若身上,她今晚美得像是森林裡迷途誤入凡間的精靈,想不吸引别人的目光很難。
郗若自經過的服務員托盤上握持了一杯酒,輕抿一口後點點頭,暗道這酒不錯,而後掃視場内信口問:“司韫,雷總來了嗎?”
司韫餘光一直注視着郗若,聞言目光挪開掃了一眼場内:“還沒來。”
郗若突然眼睛微眯,與某人直直對視,司韫循向望去,郗若借着抿酒的當口低聲問:“那人是誰?”
司韫神色有些複雜,過了會兒才回答:“富升的李太子爺。”
郗若輕笑起來,又是嬌玉島上的老朋友,她輕聲說:“他也出過價呢!”
司韫面不上顯,心頭怒火炸燃,憶起郗若在嬌玉島的遭遇,他恨不能把這些渣滓挨個碾壓成泥。
郗若抽出手,示意司韫先離遠些:“我會一會李太子爺。”
司韫離開前湊到郗若耳邊低語:“小心點兒!”
在李太子爺角度看來,司韫是在吻郗若臉頰,他半眯着眼,嘴角略翹,司韫才提步走開,他已然邁步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