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一個愛好如果變成職業,追求它的意義可能就變了,我隻是喜歡鋼琴,我會去參加比賽,但是還不到那個程度,你明白嗎?”徐聞欽看着他,“我感覺它不是第一位的,我有更想要去努力的東西。”
“那你想做什麼?”淩佑問他。
“我想學醫。”
“可你讀文,學醫的話學理科是不是更好一些。”
“對,我跟我媽商量過,還是決定開學轉到理科去,我理科也不差的,”徐聞欽說,“到時候不懂的,你幫幫我。”
“行,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淩佑拍拍胸脯,又想到什麼,“難怪你最近總是看理科的書,還拿我的卷子看。”
“也是前段時間才真正下定決心。”說完兩人互視一笑,淩佑問他,“你為什麼回想學醫,很辛苦的。”
“我經曆了一些傷痛,不夠勇敢,把自己弄的不像個樣,但是我現在卻有種我又重新活過來,我可以活的很好的感覺,在這段過程中,宋老師幫助了我,成醫生也引導了我,還有....”徐聞欽像是想到什麼開心事兒,笑了笑才繼續說,“我在醫院裡還見到了很多其他優秀的醫生,我突然覺得我想做這件事,一開始可能是一時的熱情作祟,可是這段時間心思沉澱以後,反而水落石出,我就是想做這個,你之前總問我想考什麼大學,我一直很迷茫,這是我第一次有了一種目标。”
淩佑撫着他的背心,“這不是勇不勇敢的事兒,每個人對于創傷的接受度和自我認可度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可以自己消化,消化不了尋求幫助也并不代表就是個懦夫。我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反正不管遇到了什麼,敢站起來踏出原地繼續向前走,就很了不起了。”
不知不覺間兩人挨的很近,徐聞欽遠眺的目光收回來,轉而看向身邊人,他抓住淩佑的小拇指輕輕的搓指腹,“還有你,我很幸運遇到你。”
“我也沒幫你什麼...”
徐聞欽看着他,“你的存在就幫了我很多,你後來一直穩穩的托着我,就像現在,你在聽我說,你讓我抓着,就很好了。”
淩佑把小指抽出來,反握住他的手,“我隻是希望你開心。聽說人開心的時候,體内會分泌一種縮氨酸荷爾蒙,能夠殺死95%的壞細胞,說明好心情真的很重要。”
徐聞欽笑出聲,“哪裡來的理論...”
“歪論也罷,你開心就好,”淩佑又正式的說了一遍,“真的,你要開心。”
兩人都沒再說話,就牽手這樣坐着,煙花斷斷續續沒停過,大石闆擋風,也擋住了很多視線。
淩佑提前設定的鬧鐘響了,“馬上零點了。”他說,“新的一年了,徐聞欽。”
時間顯示23:58:23秒,24秒,25秒......淩佑感覺自己的手被握的越來越緊,忍不住擡頭看了徐聞欽一眼,正對上他的眼神,那裡閃爍的像是比漫天煙花還要亮的光,淩佑喉頭微動,啞聲叫他名字。
這時,背後又是幾束大煙花直沖天際,炸出了五彩的光,投射在淩佑臉上,他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倒數: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徐聞欽雙唇緊閉,鼻翼鼓動,氣息是壓抑着的急促,他拽着那雙手不想放,歡呼聲伴随着淩佑手機零點的報時鬧鐘響起,他聽到淩佑對他說,“新年快樂!”
徐聞欽接住了這句祝福,嗯了一聲,緊緊的抱住他,淩佑虛虛的攬着懷裡的人,徐聞欽在他耳邊顫聲說,“你抱抱我吧。”
淩佑便收緊手臂把人死死的扣住,兩顆心跳都融為一體,徐聞欽冰涼的鼻尖在他頸肩蹭,剛要說什麼,手機響了,他懶得動,可固執的鈴聲一直在唱。
徐聞欽隻得掏出來,“是若冰。”
饒若冰打電話給他拜年,問他們今天有沒有出去玩,徐聞欽挂掉電話給她開了個視頻看煙花盛況,他拉着淩佑邊聊邊往回走,打算去找高洋他們彙合。
到家已經快兩點,大人們都睡了,徐幻宇把徐薇甯的車停好在車庫,和肖澤恩一起又順便送了高洋和程煜他們,程煜困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蘇末迪半扶半摟的把他抱下車,家裡有大人在打麻将,看他們回來打了聲招呼。
蘇末迪把他扶進房坐在床上,幫他脫羽絨服和鞋子,程煜全程聽話,閉着眼睛把腦袋搭着他肩膀上,随着他的動作一前一後的晃悠。
蘇末迪給他脫掉加絨的衛衣,程煜雙手舉高,衣服脫下來後順勢往人腰上一摟,臉埋在他肚子上蹭。
“别鬧,快睡。”蘇末迪揉揉他的頭發,拉過一旁的被子給他蓋好,趁他起膩之前先在他額頭親了一口,“我回去了,剛才我媽給我打電話。”
程煜在他嘴邊蹭蹭,“就說在我家玩兒,不回去不行嗎?”
蘇末迪笑,“我最近在你家玩的次數是不是太多了?”他又把被子攏了攏,“快睡吧,乖。”
程煜确實也困了,跟他說了晚安,注意安全以後,便埋進被子閉上了眼睛。
好孩子哄兩下就安分的睡了,可是心緒翻湧的徐聞欽上樓後直接把淩佑拉進了自己的房間裡,燈都沒開,他就把人按在門闆上,捧着他的臉傾身湊過去,沒有光亮,徐聞欽隻碰到了他的唇角。
淩佑撞在門闆上,悶哼一聲,想推開他,可下一秒徐聞欽便直接咬在他唇上,伸出舌頭,淩佑毫無防備,輕而易舉的被那柔軟的舌尖攻克。
“徐聞欽...”淩佑錯開一絲距離,輕輕的推他。
徐聞欽額頭抵着他的,依舊蹭着他的嘴唇,“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生日願望嗎?”
“記得!”徐聞欽的十六歲生日,淩佑在大禮堂送了他一首曲子,許諾了一個願望,至今沒有兌現。
“我現在想兌現了,你給不給?”徐聞欽又親了他一口。
淩佑頭皮都在發麻,有一種久違的感覺從心深處噴薄而出,直覺這柔軟的唇他之前是親過的,咬過的,“給!”
徐聞欽往他身上擠,擡手摟住淩佑的脖子,“我要你親我,抱着我親...”
淩佑适應了黑暗,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徐聞欽眼睛黑亮,像是汪着一壇清泉,“你說等我好了,想要你在我身邊的時候,你就會陪着我的,”他說,“你說過的話要算數,我想要你了,淩佑,我對你從來都不是療法…..”
淩佑沒等他說完,便反客為主,像是閘門突然開了一道裂口,再也無法自控,有些事情無師自通,帶着得償所願的莽撞。
徐聞欽眼角有淚滑下,是被淩佑近乎掠奪般的啃咬給激出來的,他才知道自己剛才就是小打小鬧,淩佑太強勢了,幾乎是瞬間就掌握了主動權。
呼吸都被掠奪,連偷一口氣的機會都不給,徐聞欽有些缺氧,淩佑就離了一寸,輕輕的摸背安撫。
徐聞欽卻并沒有覺得好受多少,淩佑一離開他,他的身體裡反而有一股更幽深巨大的情緒被勾了起來,徐聞欽下意識的追吻,“别走...”
淩佑擡手撫他濕潤的眼睛,捏着下巴回應,徐聞欽滿足的直歎氣,淩佑傾身兜着把人抱了起來,“我不走,一直陪着你。”
徐聞欽咬在他脖頸處,梭巡着那寸皮膚舔舐,像是久餓的人終于嘗到了新鮮的美食,戀戀不舍,依依難分。
熱血冷卻後,兩人坐在地闆上,淩佑往後靠躺在床邊,嗓音沙沙的,手輕撫着徐聞欽的頭,給他按摩,“要不要去洗澡,一頭的汗。”
徐聞欽靠在他懷裡慢慢的喘氣兒,哼出個聲兒算是回答。
2月14日,正月初一,情人終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