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曹知青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明月,他隻是因為比旁人運氣好,生在了京市的好人家,他,确實不值得喜歡。”
“無論是你還是我。”紀棠補充了一句。
紀棠看着賀景秋,認真說道:“景秋,喜歡是雙向奔赴,不是單向付出,我就是前車之鑒,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樣盡快想明白。”
賀景秋一臉見鬼的表情看着紀棠,結結巴巴說道:“沒,沒有!我怎麼可能喜歡曹知青,那是你喜歡的人!”
說完不等紀棠再開口快步跑了。
紀棠看着跌跌撞撞離開的賀景秋垂眸往家裡走去。
賀景秋和紀棠一樣對氣質出衆的男主一見鐘情,隻是紀棠轟轟烈烈對男主展開了追求,賀景秋卻把這份喜歡放在了心底。
後來,男主家裡出事,孟依芸誘導紀棠偷蓋公章,紀棠心裡沒主意就找賀景秋商量。
賀景秋就勸紀棠幫一幫男主:“人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你幫着蓋一下公章,讓曹知青回趟京市,沒準救了他全家呢!”
她看着臉色通紅的紀棠,眼裡有羨慕,還有一絲很淺淡的嫉妒和不露痕迹的惡意:“到時候,還怕曹知青不跟你好嗎?”
可最後,在紀棠決定去偷公章的時候,賀景秋忽然又改了說辭,勸她不要沖動,偷公章會連累紀青山。
後來,紀家出事,紀棠被迫嫁人,昔日的小夥伴們全部避之不及,隻有賀景秋把攢下來的錢塞給了紀棠。
再後來,男女主之間沒了戀愛腦女配,卻多了個下場凄慘的惡毒女配。
紀棠剛剛說的話很符合少年男女在情感中幡然醒悟後的通透,希望能點醒賀景秋,曹淮序不是良人這個事實。
至此,她與過去的紀棠就完成了切割,以後,她就是她,什麼書啊,情節啊,劇情殺啊,都跟她沒有關系。
她會按照自己的心意在這裡生活。
南方春日的天氣忽冷忽熱很是磨人,明明已經是四月初,按理來說該是天氣漸暖了,可昨晚刮了一夜的風後,氣溫又驟然降了下來。
“給,穿上。”紀柏把手裡的外套遞出。
紀棠接過穿上:“今天怎麼這麼冷,會下雨嗎?”她看了眼天空。
紀柏仰頭看了一眼,肯定道:“不會。”他還想說些什麼,院子外就傳來了喧鬧的聲音。
“前進,怎麼了?”他喊住急急忙忙經過的賀前進,問道。
賀前進看了眼紀棠,紅着臉撓了撓頭:“大隊部的母豬難産,大隊長喊我去鎮上畜牧站找獸醫呢。”
“正好我要去上班,我載你去鎮上。”紀柏叮囑紀棠,“母豬生産沒什麼好看的,你别去湊熱鬧。”免得被吓到了。
紀棠長這麼大還沒有看過母豬生産呢:“放心吧哥,我膽子大得很!”沒說不去看。
紀柏揉了揉紀棠的腦袋騎上自行車帶着賀前進去了鎮上。
“汪嗚汪嗚~”大黃把尾巴搖出了殘影,狗眼看着紀棠,眼裡都是渴望。
見紀棠看過去,它轉了個身,屁股對着紀棠,搖得更歡了。
紀棠從善如流走過去,拍了拍大黃的狗臀,失笑:“不喊我變态了?”
“汪嗚汪嗚~”
“行,帶你出去溜溜。”紀棠牽着狗繩施施然往山腳的養殖場走去。
說是養殖場,其實就是在山腳圈了一塊空地,用木頭做圍欄幾根竹子作柱子搭了個棚子,又鋪了稻草當屋頂擋雨擋太陽,很簡陋。
養殖場盡頭草草搭了幾間茅草屋,此時屋門大開,茅屋的主人都在養殖場裡看顧難産的大母豬。
“怎麼會這樣呢?”
衣着破爛,腳上穿了雙草鞋的顧宗義不解看着不停哼唧的老母豬,表情比當初看着戰報還要凝重幾分。
“明明一切都很順利的,怎麼就難産了呢?”
紀棠牽着大黃擠到人群最前面,擡眼就看到母豬的屁股抖了抖。
紀棠:……職業病職業病。
她拍了拍大黃的狗頭,移開了視線。
大隊裡有養殖經驗的老人想了好幾種辦法老母豬都沒有生産的意思,反而是哼唧得更大聲了一點。
紀棠看久了覺得沒意思拉着大黃擠開人群準備去别處溜達。
“畜牧站的獸醫來了!大家讓讓!”賀前進大喊一聲,人群開始擠擠攘攘。
紀棠被擠得在圍欄上撞了好幾下:“别擠了,要摔了!”
她話音一落,肩膀就被人用力推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倒栽着往圍欄裡掉,好在她身手敏捷,千鈞一發的時候撐着圍欄跳了進去。
大黃是條好狗,從圍欄底下鑽進來後沖着外頭推攘的人群怒吠了好久,間或還轉頭低嗚幾聲安撫她。
“老母豬力竭了。”獸醫檢查完一臉沉重從随身帶着的包裡拿出幾個紙包打開倒在老母豬的食槽裡拌勻。
老母豬沒搭理,仍舊哼唧着。
顧宗義拿了個大勺子舀了拌了藥的豬食喂到了老母豬的嘴邊,老母豬仍舊無動于衷。
獸醫的臉色凝重了起來:“藥喂不下去就危險了。”
“這?獸醫同志您給想想辦法吧。”
“就是啊,老母豬要是出了事,咱們大隊年底就評不上優秀了。”村民七嘴八舌請求。
紀棠看了眼和獸醫商量對策的紀青山,大隊要是評不上優,她老爹這個大隊長是不是也不評不上優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