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正是熱鬧的時候,出去玩的同學都還沒有回來,所以現在旅館隻有他們兩人。
賣蘋果糖的大叔非常熱心的将沢田綱吉送到了房間才離開。
旅館不算小,他們定了十來個房間,三四個人一間,既能避免擁擠,還能避免這些處于中二時期的男生鬥毆打架發生争執。
房間是抽簽的,和沢田綱吉一個房間的其他三個男生是班裡存在感比較弱的男生,他們的待遇要比之前的沢田綱吉好太多。
他們不會被同學霸淩。
又或許是霸淩的槍火全都集中在沢田綱吉一個人身上。
男生們要臨近門禁才會回來,所以她可以放心的在這裡待到男朋友醒過來為止。
月島凜兩手撫着身後的和服跪坐下來,将他的頭移到自己的腿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在他發質稍硬的頭發裡面穿梭。
悶熱的晚風從打開的門吹進來,迎面撲在她的臉上,此起彼伏的蟬鳴開始叫嚣。
她垂眸凝視了幾秒,忽的俯下身懲罰式的在泛着水光的唇上咬了一口。
有股蘋果糖的甜味。
沢田綱吉在朦胧中感到唇上一痛,下意識地輕哼了一聲,眉頭微微皺起。
月島凜見狀,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指尖輕輕撫過他的眉心,低聲道:“醒了?”
他鴉青色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那雙溫潤的棕色眼眸,視線還有些模糊。待看清眼前的人的時候,愣了一下,随即臉頰泛起紅暈:“小凜?你怎麼在這裡?”
“你說呢?”月島凜捏了捏他的臉,“居然在祭典上暈過去,害得我一路把你背回來,真是丢人。”雖然并不是她背的。
“對、對不起!”他慌忙想要起身,卻被她按住了肩膀。
“别亂動。”月島凜歎了口氣,指尖輕輕梳理着他的頭發,“還難受嗎?”
沢田綱吉這才注意到自己正枕在她的腿上,頓時更加窘迫,結結巴巴道:“沒、沒事了……那個,其他人呢?”
“還沒回來。”月島凜瞥了眼敞開的房門,夜風帶着夏日的燥熱拂過她的發梢,“不過也快了吧。”
房間裡一時安靜下來,隻剩下窗外的蟬鳴和遠處隐約的歡笑聲。沢田綱吉偷偷擡眼,正對上她垂落的視線,心跳陡然加快。
“小凜……”他鼓起勇氣,小聲問道,“你剛才……是不是親我了?”
月島凜挑眉,故意反問:“有嗎?”
看來腦子沒有摔壞,一如既往的敏銳啊。
“我好像感覺到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她輕笑一聲,忽然俯身靠近,鼻尖幾乎貼上他的:“那你要不要确認一下?”
沢田綱吉瞬間屏住呼吸,瞳孔微微放大。就在兩人的唇即将再次相觸時,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男生的笑鬧聲。
“糟了,他們回來了。”月島凜迅速直起身,卻被想被人伸手勾住脖子強行帶了回去。
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了她的頸後,指尖輕輕扣住她的發絲,将她重新拉近。月島凜微微睜大眼睛,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唇已經貼了上來。
——和平時怯懦的樣子完全不同,他的吻帶着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溫熱而堅定。
走廊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随着男生們嬉笑打鬧的聲音。
門把手被轉動的聲音響起,月島凜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可沢田綱吉卻紋絲不動,甚至微微加重了力道,舌尖輕輕掃過她的唇縫,像是在無聲地宣告——别想逃。
“咔哒。”
門被猛地拉開,幾個男生勾肩搭背地闖了進來。
“沢田你回來的挺早啊。”為首的男生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月島凜,“月島同學也在啊?”
月島凜站起身,若無其事地整理了下和服下擺:“我隻是來看看他死了沒有。”
“真是無情啊——”男生們起哄道。
沢田綱吉讪笑着,不敢伸手去夠月島凜的手,隻能呆呆的坐在原地。
“不送送我嗎?”金發女孩别扭的轉過頭,嬌豔欲滴的紅唇在月色下泛着水光,像一顆待摘取的櫻桃,那是他剛才的傑作。
“這當然要送了!”結伴回來的幾名男生緊趕慢趕的将沢田綱吉推出門,“女朋友離開當然要送!慢走!”音落門閉。
兩人站在房門前,久久不語。
最終是剛才勇上去的沢田綱吉率先開口:“走吧,小凜。我送你回去。”
“哦。”月島凜後知後覺的應聲。
湛藍的貓眼垂下,長長的眼睫蓋住眼底的神色,手指不自覺的蜷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