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望津來的比沈峥想象的還要快。
徐龍得知他要來,人早就走。
“錢呢?你給他錢了嗎?”方熙扒住何望津詢問。
何望津手腳麻利的給他拆開繩子,“給了,不給他不告訴我你的位置。”
“啊~”方熙秒哭出聲,“那麼多錢就沒了啊。”
“别擔心錢了,人沒事就好。”何望津徹底解開方熙身上的束縛。
方熙被吓的腿軟,這會還沒變好,“你背我出去,我走不了路。”
何望津皺眉掃了眼他好好的腿腳。
“快點,要倒地上了。”方熙催促他蹲下。
何望津點頭照做。
沈峥全程觀看他們互動,結果兩人當他不存在一樣解開就要走。
“我呢?”沈峥看着兩人背影出聲,他孤零零的被綁在柱子上沒人為他解開繩子。
何望津步履不停,他背上的方熙回了頭。“把他解開呀。”
他拍拍何望津的背示意他停下。
此時,何望津才停下腳步,轉頭,“沈少爺不必着急,我來的時候見一舟也往這邊趕了,很快他會親自為你解開的。”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方熙驚訝,見他真的要走,掙紮着要下來。
“你做什麼!”何望津呵斥背上不老實的人。
方熙止住哭泣,“我去幫幫他。”
何望津眼神晦暗的将方熙放下。
沈峥與何望津對視,他看到他的狠厲,果不其然,方熙被他一掌打暈在懷裡。
“你喜歡他?”疑問句被沈峥說成肯定句。
何望津重新把方熙背到背上,他輕輕的瞥了眼沈峥沒答話。
兩人走遠,室内恢複安靜。
午時陽光漸盛,沈峥沒等到楚一舟的出現。
徐龍他們拿了錢估計也不會回來自投羅網了,他安全了,可是他不自由。
手腕處的繩子嵌入肉裡,這是他被綁的第十七個小時。
無人救他,安靜的環境裡隻有他心髒的跳動聲。
第十八個小時,沈峥終于從滿是塵埃的廠内出來了。
室外景色與去年冬相較多了大片綠意,他眉眼深邃的眺望遠方,他應該往走東,遇到一條國道,在那等待會有好心人載他回市内,然後,他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他的家在哪裡呢?沈峥靠坐在牆跟處思考。
幾遭風雨淋漓的白牆染上他的衣物,昨日新換的白襯衫,今日褶皺縱橫。
他無瑕顧及,隻想起身逃離。
六月九日下午,海城最南邊的海邊出現了一個搖搖晃晃的人。
看着酩酊大醉的樣子,實則隻是因許久未進食低血糖而引起的。
腦中的眩暈和黑霧壓迫着他的眼睛,沈峥忍無可忍的倒在了沙灘上。
碧雲天下,新生的海浪一陣一陣将他掩埋又裸露。
“本台消息,六月九日十二時,海城市建設路與新興路口發生輛車相撞事故,造成兩人受傷。目前傷者已送醫,交警部門正在調查具體原因……”
尖銳的急救聲通過記者話筒傳入觀看此消息人的耳中,不等人唏噓生命無常,電視台早已切換别的新聞事件。
除當事人外,無人留心此條消息。
“怎會這麼巧呢?”楚雪站在急救室外看着眼前下屬問。
她聲音不大也不嚴厲,平靜的,像在詢問别人,又像在詢問自己。
“楚董我們的人已經去查了,此事定會給您一個交代。”王秘書出言表決心。
楚雪坐在椅子上似有似無的點了點頭。
急診室的紅燈暈染雙目,良久,她回頭,“他找到了嗎?”
王秘書搖頭。
“去把他找回來見我。”楚雪揉揉太陽穴吩咐。
“是。”王秘書觀察着楚雪蒼白的臉色,“楚董别太着急,小楚總吉人自有天相。”
“嗯。”
王秘書離去。
走廊内的白熾燈從中午亮到下午,四個小時後徹底結束了。
手術室内的醫生先楚雪一步開口告知她楚一舟狀況。
“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再在病房觀察一晚上,若是情況穩定,就算徹底沒有大礙了。”主刀醫生脫下臉上口罩說。
楚雪點頭,“麻煩你了。”
“老同學了還客氣什麼。”粱安志梁醫生輕輕笑道。
傍晚,沈峥從沙灘上起身。陽光将他衣服上的海水曬幹留下一道道白色結晶。
他抖落身上鹽粒,不知去往何處。
周圍人煙稀少,他竟不知海城還有這樣人少的地方。
人少的地方總會有一些别的生物增多,比如,此刻正要越過沈峥腳掌的螃蟹。
小小一隻,但腿倒騰的很快。
沈峥觀察的入迷沒注意道身邊有人到來。
“沈先生我們楚董有請。”王秘書看見曙光一樣的看着沈峥。
若再找不到他,楚董就要把她開了,還好還好,她終于在這犄角旮旯處找到了沈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