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霜霜?快出來。”韓心潔的聲音傳入沈峥耳中。
敞開的大門前有人倒地不起。
他匆忙向前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熟識的人。
“楚一舟?楚一舟!楚一舟!你醒醒!”沈峥把他抱起在懷裡。
“阿姨他怎麼了?”沈峥着急的問,楚一舟臉色通紅,呼吸困難,像是犯了什麼病。
韓心潔比他還慌,大白天的有人暈在她家門口,這不是碰瓷嗎?
況且現在疾風驟雨的,打120去醫院也費勁。
“我不知道他怎麼回事,我剛到家門口他就在了。”韓心潔解釋着,趕緊拿手機打120。
暴雨将三人淋的透徹,雨順着他的眉骨到了眼窩,就在它要蓄勢往眼睛裡湧時,一把黑傘遮在了他的頭頂。
“他心髒病犯了。”陳清霜撐着傘,陳清河蹲下在楚一舟身上尋藥物。
沈峥眼球微滞,他不知道楚一舟有心髒病,十九歲的楚一舟也不知道自己有心髒病,于是陳清河什麼都沒尋到。
楚一舟躺在沈峥懷裡大口喘着氣,一個字節都無法發出。
雨還在下,沒人為他避開這場雨,此去經年一直如此。
淚水和着雨水布滿沈峥臉頰,初遇時那滴懸而未落的水珠終于落了下來。
救護車的急救聲在楚一舟半睜雙眼時來臨,他說别哭,可惜沈峥沒聽到。
迎風雨而來的人随風雨而去。
“啪。”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回蕩在醫院急診室外。
“他要是有個好歹我不會放過你的。”楚雪的聲音出現,沈峥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韓心潔拉開沈峥遠離楚雪,她沒立場責怪楚雪的威脅,她也不敢責怪那位有錢人。
她隻敢小聲詢問并給出一句毫無用處的關懷。“别擔心會好的。”
沈峥身體僵硬的看向韓心潔。
陳清河和陳清霜站在兩人身側,不知作何言語。
突如其來的事故打亂了沈峥的報考計劃。一個小時後,楚一舟情況安穩後,楚雪帶着他去了海城醫院。
急診室外,楚雪的責罵聲徘徊在沈峥耳畔。
暴雨總是這樣,澆的沈峥滿頭狼狽。
“叮叮——”
口袋裡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
沈峥拿出滑動接聽,“喂,楚一舟心髒病發作是因為你?”
許久不聞的聲音鑽入沈峥耳中,可惜不是問候是責備。
沈峥不回,靜靜的聽他下文。
沈傑氣沖沖的厲聲,“你知道我們與楚家有多少商業合作嗎?因為你,他媽提前終止了我們的合作! 下周開工在即,我為了這個項目奔走了三個月,她說終止就終止,你知道我要為此賠多少錢嗎?沈峥!你怎麼回事,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不行,你趕緊回來,我打聽到了——”
沒開免提的聲音不算大,陳清河卻聽的清晰,他一把奪過沈峥的手機挂斷。
“你别他胡說,這事不怪你。”
沈峥點頭往門外走。
雨停了,他卻不知道往哪走了,哪裡是他的家呢。
他回頭,身後三人全都狼狽的進入視線。
他走向韓心潔抱住她,一字未言。
韓心潔錯愕,以為他被吓到了還沒好,她輕輕撫了撫他的後背,“别怕别怕,這不怪你。”
短暫的平靜在傍晚時結束。
西山村迎來了位不速之客。
“我找陳清河,您知道他現居何處嗎?。”沈傑站在村口逮住一個出門串門的老奶奶問。
老奶奶瞅瞅他身後浩浩蕩蕩人群,動了動嘴沒發出聲。
沈傑看出老奶奶的警惕,他趕緊開口,“大姨,我沒有惡意,我是來尋親的,十幾年前我的孩子被人拐賣,他媽媽因此郁郁而終,我這個當父親的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到我的孩子,這麼多年了,我終于有了我孩子的消息——”
“丢孩子?”老奶奶适時出言反問。
沈傑停頓下又說道,“是啊,我孩子一日不知去處,我一日寝食難安。”
“俺沒聽過俺有你這樣的孩子啊?”老奶奶疑惑,耳朵也不甚好使,“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沈傑愣了下,敢情她根本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不是我找父親,是我找孩子。”他解釋。
其實他用不着與老奶奶多言,他來時已經找好了陳家的所在地,多此一舉不過是為了在記者面前營造一個用心尋子的好爸爸形象。
記者的閃光燈咔嚓咔嚓一陣閃,把老奶奶吓的往家跑,邊跑邊喊她的孩子的名字。
“秋啊,有鬼子來了!”孱弱的身體喊出出乎意料的聲音。
不遠處被喊的女子迅速出了門,“哪呢?哪呢?”
她與記者們面面相觑,吵鬧聲并沒有停止,有些為了爆料的記者拿着話筒直戳何秋嘴巴。
“請問,您與陳家相識嗎?”記者迫不及待的提問響起。
何秋推開一擁而上的記者往後撤,“咦喲,咦喲,你戳到我的嘴了。媽,媽,快走,真有鬼子,趕緊喊小夏報警。”
她們的對話全被記者拍了下來。
一群人還沒走到陳家時,沈峥的手機浏覽器彈出了頭條推送的尋親視頻。
本來想忽略的,但是掃一眼封面,封面上的老奶奶不就是西山村頭的那位嗎。
他點擊播放視頻,與此同時,大門口傳來了喧鬧聲。
陳清河正在廚房做飯,韓心潔在井邊洗衣服。
無事可做的陳清霜與沈峥對上視線。
“怎麼了這是,怎麼聽着外面有這麼多人?”韓心潔起身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
陳清河也聽到聲音出了門。
四人站在院内朝門口看去。
“啪啪——”有人敲門。
緊接着,“咔嚓咔嚓”聲輪番響起。
一門之隔,兩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