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縷頂着一臉傷在外面等沈清的時候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就是沈清一來,各種情緒都湧上來了。
也怕啊,怕沈清跟他說以後斷了,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關系。
跟另外兩個比自己怎麼都是排最後。
他覺得沈清不會選自己,斷吧斷吧,早點斷了他就不煩了。
好煩。
結果沈清一來就摸他的臉和他道歉說自己态度不好,雖然也順便替雲梵希道歉了。
繁縷直接破防了。
“哭什麼?”沈清用拇指給他輕輕擦拭眼淚。
“風大,吹的。”
兩個人坐小湖邊兒的長椅上,繁縷靠着沈清肩膀哭了好一會兒。
邊哭又邊強調眼睛進東西了。
等他眼睛幹淨了,沈清又去牽他的手“吃晚飯沒,咱吃飯去吧。”
隻不過看清繁縷的臉之後沈清沒忍住,笑了,主要是眼睛腫了。
“好醜。”
繁縷眯眼睛“行,太醜了我跳湖裡,到時候湖神出來你能得到一個全新又好看的繁縷。”說着還真要往湖那邊走。
沈清連忙拉住人,又去親他嘴巴“醜也隻要這個繁縷,開玩笑的。”
哄男人嘛,易如反掌。
吃完飯繁縷帶她回了自己家。
繁縷畢業就把房子賣了,現在自己又租了個一室一廳的屋子。
他沒帶人來過這兒。
裝修很簡單,沈清覺得太空了。
繁縷說他先洗個澡,趁着他洗澡的時候沈清又轉了一圈,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小廚房一看就從來沒用過,冰箱裡也隻有啤酒。
沈清就跑樓下超市買了兩大袋東西上來,還想着整點東西給他冰敷眼睛。
結果回來就看見繁縷特緊張地隻圍了個浴巾在屋子裡找什麼,頭發上沫兒還沒沖幹淨,看到她才松一口氣。
沈清揚了揚手上的口袋:“你屋子裡太空了,我去買了點東西。”
放下口袋,又把繁縷往浴室裡推“别感冒了,你頭發都沒沖幹淨。”讓他又洗了個熱水澡。
兩個人坐沙發上,沈清給繁縷敷眼睛。
沈清看了兩次時間。
她應該是想回去的。
“你想回去的話我送你回去。”繁縷把她的手拿下來,沈清指尖泛着涼,繁縷又把東西拿開把她手圈着,溫熱的掌心包裹着沈清的手。
洗了個澡之後倒是沒那麼情緒化了,大概情緒都被沖進下水道裡了。
沈清看了他一下“明天早上再送吧,給我找件幹淨的衣服。”
總覺得一瞬間好像看見小繁頭上有耳朵在晃。
繁縷今天洗了三次澡,出門前見沈清一次,回來一次,然後沈清洗澡的時候又不要臉地擠進去了。
硬生生在浴室裡待了一個多小時。
沈清罵他皮都給洗掉一層了。
繁縷隻管笑,還有讓沈清罵不出來聲兒。
躺床上之後沈清沒什麼力氣了,繁縷孜孜不倦地玩着她耳朵,他似乎特别熱衷于玩她耳朵,也喜歡親。
就為着沈清那兩耳洞是他打的。
繁縷就這麼到處給她捏啊捏的,還挺有技巧,沒一會兒把她捏得要睡着了。
突然又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以後想在浴室安個水床。”
沈清困了“……嗯,安……”後邊兒繁縷說的話沒聽清。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繁縷煮了面。
還有菜有蛋的。
味道不錯。
“手藝真棒,小繁師傅。”
“過獎過獎,廚齡十年。”
昨晚上沈清沒吃多少,把一大碗面都吃光了,她挺着肚子靠着休息,繁縷把碗洗了。
沈清:“看你屋子那麼空,我還以為你不會做飯呢。”
繁縷:“是沒怎麼開過火,我都是到處去蹭吃蹭喝的。”
沈清歇夠了準備走。
“我送你。”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沈清是不明白他們老喜歡送人。
“沒,反正我待會兒也要去打工。”繁縷擦幹淨手又去給她拿外套。
“打工?”沈清穿上鞋發現鞋帶兒開了,剛準備去系,繁縷就先她一步蹲下去給她系好了。
“嗯,我家之前不是出過事兒嗎?我爸之前破産帶着我們一家自殺來着,不過我運氣蠻好,沒死成咯。”他牽着沈清出門,語氣沒有太大的起伏,好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之前那房子是我爺爺的遺産,寫的我名兒,所以畢業一過戶我就把它賣了,手上有點錢了……”
“叮”電梯門開了。
繁縷把他所有底兒都托出來了。
再說和奈月,換作是其他哪個女生他都不會這樣做,偏偏是沈清。
等把沈清送到家,他又往沈清手裡塞了一東西,然後溜了。
塞的他家鑰匙。
“你說的,養我一輩子。”
剛剛沈清問他缺不缺錢。
“怎麼,要給我錢啊?”繁縷是開着玩笑問的,他自尊心沒那麼強,也不較真,不過家裡的事确實是第一次主動和别人說。
沈清沒開玩笑,她“嗯”了一聲。
繁縷頓了頓,又繼續笑,語氣還是不着調“那你能給我多少呢,慷慨的沈清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