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安炎的開刃禮後,宗允年在舟水渡一夜之間聲名鵲起。
舟水渡龐大的劍修群體一夜道心破碎,人家什麼都沒帶都能打赢貫虹劍!
玄真長老看不過去了,扔給了宗允年一把劍,勒令宗允年出行必須帶着劍,即使隻是裝裝樣子。
不然玄真的屋子要被其他長老踏破了!
宗允年:“我不用劍。”
玄真不明白她這種莫名其妙的倔強從哪來的,知道拗不過宗允年,于是道:“你就當個玩意兒玩,出行也得禦劍吧?”
宗允年想了想也有道理,把劍當坐騎沒有違背自己不用劍的原則,于是接受了。
玄真讓宗允年給劍起個名,宗允年說:“且慢。”
玄真于是回去了。
第二天再見宗允年,問道:“你給劍的名字起好了嗎?”
宗允年點點頭:“起好了,且慢。”
玄真等了一會,問道:“所以是什麼?”
宗允年說:“就是且慢啊!”
玄真:……
同樣的對話最近屢屢發生在舟水渡。
“薛萬華也是入道者?還比安炎小一個月?”
對宗允年破格收入親傳的不滿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對入道者的好奇。
“她入的什麼道?”
“不知道。”
“你有病吧?”
“她說的就是不知道,我不回答你不知道,難道直接說不知道嗎?”
開刃禮被宗允年搶了風頭,安炎沒有氣惱。但她也不肯認輸,堅稱自己那天隻是輕敵,堅持不懈地追着宗允年要切磋。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宗允年一開始還能耐着性子陪安炎切磋,結果發現這小姑娘真是堅持不懈,覺得再這樣做無用功也對雙方不易。
于是宗允年說:“我說一句實話,你不要傷心。”
小姑娘提着貫虹劍,鵝黃色裙擺映着圓圓的臉頰,點頭道:“我不傷心。”
宗允年誠懇道:“别打了,你再練十年也打不過我。”
安炎當場哭了。
眼淚鼻涕全擦宗允年身上的琉璃海棠服上。
許淑對此事發表評價道:“離神還有點距離。”
章遇問:“什麼意思?”
許淑又拿出了自己的折扇,藏起表情,隻露出一雙笑眯眯的狐狸眼:“離人已經很遠了。”
今日他是陪着章遇來找宗允年切磋的,章遇作為舟水渡弟子中修為最高的劍修,被無數道心破碎的劍修同門們拜托,讓他誓要挽回劍修的尊嚴,挫一挫那個把寶劍當坐騎的女人的銳氣!
章遇低頭看許淑在地上拿着小木棍塗塗畫畫,問道:“你這個占蔔,算得我勝率幾成?”
小木棍在陣法上快速旋轉起來,許淑說:“當木棍指向北的時候,你會輸。”
章遇喜道:“那看來我還有五成可能赢?”
許淑淡淡道:“當木棍指向南,那就是我算錯了。”
章遇怒道:“就是不管怎麼樣我都會輸呗!”
宗允年踩着章遇的劍,拍了拍手:“大師,算得不錯。”
章遇默默撿起劍。
宗允年打他和打安炎切磋的時候截然不同,出招迅猛,一花一葉一草一木,甚至飛沙碎石都能成為奪人性命的利器。而宗允年站在紛亂之中,巍然不動,疾風隻将她的衣擺輕輕吹起。
和安炎對戰的時候,宗允年簡直是溫柔至極。
宗允年走過來:“怎麼樣?服不服?”
章遇個頭很強壯,足足要比宗允年高了一個頭,宗允年看他的時候得擡頭。
章遇迅速矮了下去,抱緊宗允年大腿:“求抱大腿!”
許淑長歎一聲,收起折扇在掌心敲了敲:“沒出息的。”
章遇能屈能伸:“她是親傳,我也是親傳,親傳之間互幫互助怎麼了?”
許淑都不好意思揭穿他:“你那是互幫互助嗎?”
分明是你單方面抱大腿!
說到這個,宗允年現在還不知道舟水渡的親傳弟子有什麼用,于是問道:“所以親傳弟子有什麼用?”
章遇說:“沒什麼用,就是好聽。”
許淑:“也是有的,比如你想打人的時候,就可以借着切磋的名義,非常之冠冕堂皇。”
章遇莫名其妙,這到底算什麼好處啊!
我們舟水渡可是相親相愛和睦友好上屆仙門評選的最和諧仙門!
宗允年卻覺得非常有用,眨眨眼:“那方乾呢?我也可以打嗎?”
兩個人都認識方乾,聽到宗允年提到他,章遇有些意外,許淑則是面色了然。
許淑說:“那個選了八次都沒選進親傳的廢物,不過是仗着自己是鴻宇長老的族人在内門中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