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映雪居然也會吐槽人!
宗允年甚至有些得意,這可是她第一次聽樓映雪吐槽别人呢,尤其這個人還是自己,更得意了!
摘靈果是個技術活。
生長在仙門後山的靈果枝繁葉茂,根系發達,果柄足有手腕一半粗細,單單靠蠻力摘不下來,需要借助靈力斬段。加之又懸在半空,摘靈果雖小,但對受罰者的靈力與把控能力要求極高。
宗允年摘了半筐後,不幹了。
不是摘不了,是不想摘。
這真的太多了!摘到天黑也摘不完!都怪那個莫名其妙的師兄玉衡!
宗允年順着果藤滑了下去,直接躺倒。
樓映雪被宗允年搞出的動靜吓了一跳,結果看見宗允年隻是順勢躺了下去,眉梢一彎。
宗允年躺在地上,看着樓映雪極有耐心地禦劍于半空,靈力如劍般斬段果藤,切面整齊幹淨。他接過落下的靈果,整整齊齊地碼在身後的背簍裡。
每個動作都标準得挑不出話,宗允年覺得舟水渡要是出一本仙門守則,封皮定然畫着樓映雪。
什麼都能幹,怪不得你能當仙尊呢。
樓映雪身後的背簍已經堆了大半,能看到冒出的尖來。
宗允年急了。
樓映雪該不會摘完就走了,留她一個人在這裡吧。
宗允年說:“你的蝴蝶呢?”
言下之意,是能不能用那小玩意來作弊。
樓映雪明了宗允年的意思,他搖搖頭。
宗允年早知道是這個回複,樓映雪是個很守規則的人,運用靈蝶這樣犯禁得太過的事情,他是不會答應的。
宗允年說:“這天實在太熱了,給我都曬黑了!”
樓映雪隻是擡頭看了眼天空,厚厚的雲層遮蔽了太陽,漏不出一絲光亮。
宗允年馬上改口:“真的太多了,我累了。”
說完自己也覺得不對,樓映雪一個還沒入道的人看起來都輕輕松松,她一個入道者摘幾顆靈果就喊累,那她這個入道者也太水了。
樓映雪禦劍而下,無奈地走過來,宗允年沒轍了,飛快抱住他一隻手臂:“我不管,你得幫我。”
樓映雪一愣,他垂了眼,抽出手,然後再次堅定地搖搖頭。
樓映雪說:“我陪你一起摘。”
宗允年沒辦法,隻好被樓映雪拉着繼續摘靈果。樓映雪要禦劍載宗允年,被宗允年拒絕了。
宗允年惡狠狠地揪着靈果:“可惡的玉衡。”
她連靈力都沒用,全憑一腔蠻力把靈果揪下來。揪不下來,就硬扯。數顆靈果連在同一株果藤上,随着宗允年一揪,果藤搖擺不定,搖搖欲墜。
又想起剛剛特意趕過來嘲笑自己的許淑和章遇,宗允年又揪掉了一顆靈果:“可惡的許淑和章遇!”
察覺到樓映雪投過來的目光,宗允年又摘掉一顆靈果:“最可惡的樓映雪!”
這顆靈果頑固得很,和樓映雪一模一樣,宗允年揪不下來,也不願意用靈力,用蠻力和靈果僵持着。
突然,手中一滑,宗允年拽着果藤的手不穩,整個人忽然從高聳的山崖間跌落。
耳邊風聲簌簌,感受到很快被一雙堅實的手臂接住,宗允年忍不住偷偷彎了嘴角。
她是裝的。
鼻尖盡是樓映雪身上好聞的松木香味,宗允年忍不住往樓映雪肩窩蹭了蹭,眼睛偷偷開了一條縫,發現樓映雪正無奈地看着自己。
原來他知道自己是裝的。
被樓映雪看穿了,宗允年也沒有不好意思,反倒伸手摟住了樓映雪的脖子,湊近了說:“你不許把我丢下去。”
離得太近了。
樓映雪别了别臉,離宗允年遠了些。
宗允年不依不饒地追上去,嘴唇幾乎要貼到樓映雪的耳垂,清楚地看到原本白玉一般的耳垂漸漸紅透:“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