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直玩到很晚才回去。到了門口,大巴緩緩停下。
越前跟幸村兩個人下了車,車内的其他人還在打鬧着,切原幾人從窗戶探出頭跟他們揮手告别。
這一車的人很吵,鬧騰卻又安心。
越前推開門,走進院子,聽到身後的人喊他的名字。
“龍馬。”
“嗯?”越前轉過頭。
柔和的月光下,幸村的眼眸像是林間一泓清泉,蒙着一層霧,讓人看不真切。
“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想做什麼?”
這個話題問得太過突兀,越前有些驚訝。
他們才十幾歲,國中還沒讀完的年紀,談未來多少有些遙遠了。
“一直打球吧。”越前想了想,誠實地回答。
畢竟他是為了能夠繼續打球才來到這個世界,他能想到的最遠未來,隻有那片蔚藍的球場。
而這個回答,幸村一點都不意外。
他指節蜷了蜷,語速很快地繼續問道:“一起嗎?”
簡單的幾個字,他的心跳卻驟然加速。
他承認,在感情上自己是個膽小鬼。
他沒有勇氣直接開口詢問越前的來曆,他怕自己那荒誕的猜測成真,更怕現在的一切如同泡沫,一旦觸碰便會瞬間消散。
他隻敢小心翼翼地旁敲側擊:
一起嗎?
未來也能一起打球嗎?
能不要離開,一直在我身邊嗎?
不管你從哪裡來,不要離開我,或者帶上我,随便去哪裡,有你在身邊就行。
寒冷的夜,他的手心卻冒出了汗。
越前疑惑地望着他,似乎沒有聽懂他話裡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幸村舔了舔唇角,決定說得再直白一點,“你的夢想是打球,剛好我的夢想也是。跟我一起走向世界,你覺得怎麼樣?”
越前揚起手臂,露出手腕上繡着幸村名字縮寫的護腕,語氣無比坦然:“自然。”
當然是要與你一起的。
網球職業選手的黃金時間就那麼幾年。無數個日日夜夜的枯燥訓練才能鋪就登上領獎台的道路。
而他未來的藍圖,一直都有幸村精市的名字。
幸村一愣,而後倏爾一笑。
越前擡頭,落入他的眼底。
目光交織的瞬間,越前隻覺得時間仿佛都慢了下來,周圍的一切都在此刻褪去了顔色,隻剩下幸村眼中那片湖。
直到他聽到屋内傳來幾聲清晰的貓叫,他停滞的心跳才逐漸恢複運轉。
而那叫聲,他在過去的幾年裡聽過千千萬萬遍,熟悉到甚至可以僅憑聲音猜出貓咪的心情。
越前加快了些腳步,動作近乎粗暴地推開大門,而卡魯賓也像是感應到了他的存在,飛撲進他的懷裡。
他帶着幾分不可置信,幾乎是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幸村,似乎在确認這是現實還是一場夢。
“卡魯賓?精市,這……”
幸村微微彎起眉眼,打開房間的燈,明亮的燈光瞬間灑滿整個客廳。
他擡起頭,客廳牆壁上他之前心心念念的趙雲映入眼簾。
越前怔住,眼眶跟着濕熱起來。
他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像菜菜子表姐看的戀愛劇一樣撒個嬌或者起碼道個謝,但話卡在喉嚨裡,怎麼都說不出來。
他呆愣的這一秒,鋪天蓋地的青檸香氣将他籠罩。幸村輕笑一聲,走上前勾了勾他的手指,“龍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