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知道我這麼驚慌顯得段位很低,匆匆忙忙和德倫沃斯求婚也很low class,确實很符合小說反派炮灰人物定位。
不過,雖然名字裡有“德”,我也沒認為過自己是個品德高尚的人。
常言道名字是缺什麼起什麼,比如缺水帶個三點水,缺火帶個火字旁。我曾經的狐朋狗友們便時常調侃我是命裡缺德,我爹才給我起這麼個名字;由此再牽扯出諧音梗的“沒心沒肺缺德佬”,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其實老頭子起這個名字是因為當時恰好看到《山海經》中的“有鸾鳥自歌,鳳鳥自舞。鳳鳥首文曰德”。可是比起鳥腦袋瓜兒上的花紋,我也覺得還是“德行”“道德”之類的含義更好聽些,所以從來沒和他們解釋過。
現在想想,多少有些遺憾……多少該和一二好友解釋一下,不然我人都死了,也沒别的人知道我名字的真實含義,說起來是不是太可憐了一點?
咳,忽略這點無關痛癢的感傷,重生後我也不用區分這點細枝末節的小事。
其一,武德充沛的類人蟲族并不在乎這種他們理解中“虛頭巴腦的人類文明”。
其二,雖然名字音譯一樣,但我現在的全名不再是“辛德”,而是“辛德·馮·瓦爾倫特”——一個隻有姓值錢的破落戶。意譯的話,“辛德”在蟲族古語中代表着某種品類的珠寶,好像是什麼紫寶石來着,反正和“道德”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
其三……要什麼其三,現在又不是計較名字的時候,唉,到底又怎麼扯到名字上了?頭大!
雄蟲保護中心的蟲姗姗來遲。要是他們再來晚一些,我都不确定自己會不會睡過去。
不過當我注意到來蟲中有一位也有相當惹眼的紅發後,我就知道他們為什麼來這麼晚了。
如果我的記憶還算清晰,我記得這個主角受(其一)确實還有個哥哥,同樣是軍雌,并且是星際文可攻可受可甜可鹽可嬌妻可霸總的必備少将。
至于我為什麼記着……這你就要問玩兄//弟//丼還大搞特搞制服//誘//惑//的主角攻了。
我沒多關注兩個主角受,一番告家長(雖然無父無母,但我目前歸屬于瓦爾倫特家族)的吵鬧威脅後,就專心緻志和負責蟲打嘴炮。
“他得付出代價!”我撇嘴,和負責蟲抱怨,“沒有德倫沃斯我就死定了,怎麼能把這麼危險的雌蟲放出來匹配?你能負責?”我瞪他,好心幫他回答,“你不能!你難道比雄蟲更高貴嗎?也沒有吧!那就别再說這些沒有用的話!”
主角受(其二)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但我向來不會看眼色,索性盲猜他可能因為我嘴他弟而生氣。
我不記得梅裡森諾家族這對兄//弟//丼關系好不好,不過無所謂,反正最後他們都會在主角攻的床上完成生命大和諧,就當他們關系好吧。
請相信我,憤怒之餘,我也不想這麼拉仇恨,但沒辦法,我要當一隻普普通通的雄蟲,而普普通通的高素質雄蟲就會這樣做。要是素質再低一點,我現在就該當着主角受(其二)的面去踢爆主角受(其一)的蛋//蛋,視梅裡森諾的臉面于無物,大拉特拉仇恨。
不過我不搞np,也不想在這種地方當萬蟲迷。同樣是動物,發//情的雌獅要是嫌棄雄獅不中用,還會嗷嗚一口咬上去,獅子的身體素質好歹是同一量級,可再看看我這細胳膊細腿……炮灰攻當然沒有主角攻的金//槍不倒腎//寶挂,也不能一夜七次夜夜笙歌。
真在家裡搞一堆雌蟲,看着就煩不提,最後還不知道是誰強了誰,乃至誰吃了誰呢。
所以,為了我的蟲身安全與心理健康,外在性格上,我還是随大流比較好。
負責蟲戰戰兢兢地看了眼面無表情、不知喜怒的主角受(其二),試圖打斷我的喋喋不休:“閣下,我們已經了解情況了,一定會對那隻軍雌做出懲罰,對,一定會嚴肅懲罰。現在先請您和我們去醫院吧,您的身體更要緊……”
我翻了個白眼。
“去醫院,當然要去醫院,我現在還在腦袋疼。”不要苛責我,也不要高估雄蟲的身體素質,我的頭在十幾分鐘前就開始隐隐作痛,“但德倫沃斯要和我一起!”
負責蟲噎了一下,他沒有試圖理解一隻雄蟲的思維——十分理智的想法,而是試圖說服我德倫沃斯不配得到更好的治療——十分不明智的決策
這是又一條無聊的蟲族法規:任何一隻雌蟲都有保護雄蟲的責任與義務,如果有雄蟲受傷,在場的所有雌蟲都将被追責。
所以,如果主角受(其一)是第一傷害者,德倫沃斯就将被視作第二傷害者,同樣要被追責,因為他沒能保護好我。
非常不講道理的法律,但我不管。
蟲族法律沒有禁止雄蟲否認護衛雌護衛失職,也沒有禁止雄蟲帶未盡保護義務的雌蟲就醫。那麼,法不禁止即自由,自由的解釋權在我,獲得解釋權的方法則是耍賴。
德倫沃斯和我差不多一起長大,他這麼好的翅膀——啊不,這麼好的雌蟲,我當然要讓他恢複健康。一隻聰明的雄蟲要學會辯證分析雌蟲的話,要是真信德倫沃斯說的,把他随随便便往治療艙裡塞兩天,那就會錯過最佳治療期,永遠也不可能恢複成原來的狀态。
反正雄蟲就是普适理解中無理取鬧的同義詞,我隻要突破曾經循規蹈矩的底線,放肆地當個熊孩子就行了。
這麼一想,莫名有點爽。
“他必須和我一起!我這次看明白了,兩隻眼睛都看得很明白!你們都是沒用的廢物!真有危險也隻有德倫沃斯會幫我……”
尴尬,還是哭不出來。捏捏鼻子,假裝無事發生。
我扭頭去看注入鎮靜劑後昏昏欲睡的德倫沃斯,努力凹了一把遭受驚吓後尋找依靠的脆弱雄蟲形象,非常堅定地繼續尖叫、耍蠻。
“我不管,德倫沃斯不去的話,我也不去!”
貢獻出兩輩子以來的處子撒潑後,我成功為德倫沃斯争取到了費用全免、可使用到恢複期滿的高級醫療服務。
在蟲族,高等級醫療服務是權力與金錢的集中體現。
如果你是B級及以上雄蟲,不僅可以免費享受這類醫療服務,還可以免費享受他們的雌蟲、亞雌醫生和護士——你明白我的意思。當然,這也有前提:對方未婚,或者已婚但雄蟲基因等級比你更低。
如果你是雌蟲,除了貢獻點與金蟲币,還需要足夠的社會地位。
而在已然沒落、這一代更是隻有我一個雄蟲的瓦爾倫特家族,能享用這類醫療服務的隻剩下兩個苟延殘喘的挂名少将。
不是這邊主角受(其二)春風得意、英姿飒爽的實戰派少将,而是純粹資曆熬夠、背景足夠但能力又不夠,索性先把待遇提上來的榮譽型少将,并且連薪水都沒有,隻有軍銜和與之匹配的福利待遇,并且還僅限本人使用。
解釋一下,就是那邊那個主角受(其二)可以讓他弟用自己的權限住院,但兩個老瓦爾倫特就隻能花錢讓自己的子嗣去使用次等服務。
美美讓德倫沃斯體驗一把少将醫療待遇的成就感都快讓我忘掉剛才胡攪蠻纏帶來的羞恥心了。
“快”,意思是還沒。
S屬性大爆發!SHAME!
咳,忽略這點羞恥心,接下來我還有硬仗要打。
注意到主角受(其二)跟着我和德倫沃斯一起上了前往醫院的懸浮車後,我就知道他準備跳過我的監護蟲,直接與我進行交流。
呸,臭不要臉。不就是看我年紀小,覺得我不谙世事,準備哄我把損失降到最小。
不過,就算我的監護蟲真的在這裡,他們商讨賠償金額的時間也不會太久。
畢竟把我這隻“未經世事”“容易哄騙”,剛剛成年的雄蟲的首次約會申請交易給梅裡森諾的,就是我親愛的瓦爾倫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