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間限制嗎？”

“我出院之前？十五之前。”

“……行。”

閑來無事，宋泠重新準備紙筆，“其實拍照更快一點。”

“拍照不能修。”

宋泠明了，就是不知道這畫是拿去糊弄誰的。

宋泠還是素描更快，整個黑白色，運用光影畫了幅英雄受傷圖，A4大小，一下午就結束。

期間賀文嶽忍着沒打擾她，等結束湊近後，手拿着畫紙端詳。

宋泠轉着筆，“怎麼樣，傷心的感覺是不是一下子就上來了。”

賀文嶽點點頭，不能不承認，“這張臉再放大點，細化一下，完全可以當遺照來用。”

“沒見過這麼咒自己的。”宋泠瞪她，大有‘你敢說一句不好試試看’的威脅意思。

賀文嶽輕笑出聲，收好畫紙問價錢。

宋泠拿不準，“你看着來。”反正她也隻是為了做實驗。

賀文嶽想了想，“現在小人畫一本一毛錢，我……”說一半，手中的畫被搶走了。

他擡頭，看到宋泠一臉惱怒，整個人氣得不行，“我就沒這麼廉價過！”

一毛錢，他竟然敢講一毛錢！

“很低？”

賀文嶽很快想通關節點，“也對，小人畫靠走量，投稿價錢肯定不是這樣，這樣吧，我按照拍照的價錢，這麼大的照片，照相館裡洗出來差不多八塊到十塊不等，我給你十塊錢。”

宋泠沒那麼氣了。

她突然記起，這是個一分錢能掰八瓣花的時代。

“十塊就十塊吧，給錢。”

賀文嶽摸摸口袋，掏出一團皺巴巴的錢，展開，撿出一張大團結。

“給你。”

“好人，一生平安。”

宋泠将畫還回去，下一秒就喚出系統光屏。

成就圖标也解鎖亮了起來，點開，立馬就有光在眼前閃過。

【新手成就：成功售賣出一幅個人作品。獎勵：10積分。】

同時，成就内部分裂，上半部标注作品集，唯一展示的便是剛剛售賣出去的那張黑白素描畫。

下半部分先是成就，隻亮着一顆[新手]的小星星。

黑色素描畫下放，顯示着[英雄受傷圖]五個大字，旁邊備注：售價：10元RMB。

【恭喜您創作出作品[英雄受傷圖]，系統正在評測中……】

【評測結束，作品評級：C，獎勵60積分】

【恭喜您成功出售作品[英雄受傷圖]，售價10元RMB，獎勵10積分】

宋泠這次再點進商城，就瞧見右上角顯示：80積分。

算一算，下個月的衛生棉不用擔心了。

正樂着，被喊好人的賀文嶽涼涼地哼哼兩聲，陰陽怪氣的，他摸了把自己的臉。

“瞧見沒，這就是做好人留下的。”

宋泠總覺得賀文嶽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她不解，“不喜歡？男同志不都愛拿傷疤當勳功章。”

賀文嶽無奈地歎口氣，起身，“我去寄畫。”

“等等。”宋泠喊住他，見他疑惑地回頭，指了指他好好落在地上的那條腿，“都不裝一下了嗎？”

賀文嶽糾結片刻，還是回頭把腿塞進石膏裡，單腿一跳一跳地離開。

她離開，宋泠才整個放松下來，仰面躺回病床上，雙眼放空地發着呆。

沒多久聽見門被推開，宋泠維持動作不變，和鄰居商量道，“看樣子你過年也不準備回家，要不要一塊兒過年？病房雖然就我們兩個人，但儀式感還是要有的，新年新氣象，我們都趕趕晦氣，祈禱新一年萬事如意，怎麼樣？”

宋泠順勢翻個身，目光看向病房門口，沒瞧見賀文嶽，倒是抓到另一個鼻青臉腫的人。

四目相對，對方就要跑。

宋泠一個激靈，坐起身，“宋普！”

消失一半的背影卡在門口，她掀開被子下床，一着急小腿撞在床沿上，頓時痛到抽氣。

“嘶！”

“撞哪兒了！”

聽到動靜的宋普急忙轉回頭，小跑到宋泠面前，蹲下要檢查，手伸出去即将碰到大腿時，才意識到不方便，怯怯地收回來。

半路，被一隻骨瘦如柴的小手攥住不松。

“可算讓我抓到你。”

宋普另一隻手捂住帽子，向下一拉遮住自己半張臉，等待着批判埋怨。

宋泠：“你再不來，這些東西都要被我拆開。”

宋普：“？”

帽子被拿掉，昏暗狹小的視線範圍陡然變開闊，微微仰頭就能瞧見一張巴掌大的笑臉，不由得怔愣住。

宋泠微微皺眉，這堂哥反應有點慢啊。

她推一把，讓他面向左側。

“這些都是給你留的，謝謝你之前幫我出氣。”宋泠碰了碰他臉上的傷，“這是不是就上次去唐家留下的？怎麼這麼久還沒好啊。”

宋泠左右看看，彎腰從抽屜裡把醫生剛開的，用來給她手背消腫的藥膏拿出來。

“這個給你，見效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