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和人談事的時間,轉頭你就不見了。跑到哪裡去了?”等走了一段路,宿傩才問她。
浮舟還有些心虛,低着頭:“太悶了,我不舒服,到外面吹風。”
他調侃:“良宵花月,還當你是和哪個有情人相會去了。”
她聽了這話,頓時警惕起來。宿傩不至于連那個也聽見了吧?
不過浮舟回想起方才的應答,都還恰切,除了不太好聽之外沒什麼問題。
而至于他口中的【有情人】……怎麼不能算上宿傩自己呢?
浮舟有了主意,于是随口指自己說:“既然說是相會,那大人要帶我去哪裡呢?”
天幕仍幽深,白月紅花初春夜。
一到宿傩身邊,浮舟立刻就深谙男女情緻了。
宿傩與她腳步未停,隻是過了一會才開口,輕哼的呼氣後,言語中還帶笑意:“你啊,偏偏這種關頭滴水不漏。不過,還算讓人高興……有情人麼?”
說着,輕輕抱起浮舟,帶她進入一片桃花林。
月滿似鏡的光景浮舟暫時見不到了,但她也不是為的賞月。
她被親吻得氣喘籲籲,幾乎站不住之後,宿傩才滿意的松開。
不過浮舟挂在他身上,也不希望他快快撒手。
“腿軟了?”宿傩扶正她軟塌塌的身子,肌膚相貼,手摩挲着浮舟的臉上潮紅:“隻是多親了幾下,也不是第一次了。還不習慣嗎?”
浮舟喘着氣也沒忘記反駁:“也沒有很多次,而且…太激烈了,你還在一邊舔我的肚子。”講到後來,變成嘟囔。
“哦?肚子怎麼了?”
她不失哀怨地提起:“你腹部不還有一張嘴麼--”
宿傩沒管最後怪異的停頓:“哦,我好像沒告訴你這個。你從哪裡知道的?”
“……我不知道,但你在舔我……有感覺的!”浮舟緊張地攥着手中衣服,它屬于宿傩。
“你又把我衣服弄皺了--莫非還想再弄皺些?”宿傩托起她的臀部,好讓自己說話靠着浮舟耳邊。
浮舟一聽,這又是之前的往事,可惜那次她講完就被弄斷了手指。現在他還有臉提起!!
她無能為力的心裡升起一團火,不覺咬牙,臉上的熱氣還沒散去,嬌态未消:“分明是你把我衣服弄亂的更多。”
“這個嘛,不必管它。”他這麼說,但也不計較的樣子,一隻手鑽進敞開的衣衫,掐住她的腰,手指在浮舟小腹上按壓着,問她:“舒服麼?”
不等浮舟回答,宿傩接着說:“身上真涼,有我的手好多了吧。”
她給出的回答是無聲掙紮,自然,他不會放走她。又折騰了浮舟好一會,宿傩才幫她理好褶皺,系上衣帶。本日最令人動容的事情出現了,他沒再去宴上,而是直接回了住所。
浮舟也終于躺在了床榻。
她在睡前總是刻意遠離他,有時不惜屈就挪到他腿邊,但在醒來時,又不知為何會回到懷裡。
這一現象已經習以為常。
不過,就在某個她迷迷糊糊貼着他胸口入眠的夜裡,浮舟被熱醒,發現天氣如今暖和了起來,一人獨眠剛好,而兩人則嫌多,并且--她發覺了自己居然已經習慣,可以說是适應了在宿傩旁邊的生活。
浮舟細數從冬至春的數十個日夜,驚覺宿傩一改往常,性情不再暴烈,而她也幾乎忘記了過去的不愉快,隻是單純的生活在如春的房間裡。
甚至,誤以為安全。
她夜間的挪騰與歎息吵醒了身邊的男人。“怎麼了?别吵我。”語氣中俨然是不悅,不過動作還算輕,宿傩又将浮舟重新攬回身旁。
房裡不再有什麼動靜,但浮舟心中鼓聲大作,能聽見血液泛濫泵進心髒,又在鼓震裡輸送到各個地方。
安全其實是錯覺,漂泊的人很容易誤認家鄉,但并沒有那麼多真正安全的地方。她應該多注意,因為沒有那麼多好事天降。
浮舟自知沒做錯什麼,隻不過在宿傩旁邊,他不高興了,任何事情都能成為他處決她的緣由。她想起來這點,也就從春天的幻夢裡醒了過來。
她開始不動聲色的生活,悄悄地呼吸,那天晚上洩洪一樣的心跳留在了她記憶裡,浮舟還記得自己的緊張。
如果可以,她懦弱地希望那種偷偷摸摸的心跳延續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