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行川沒有想到簡蔚這麼輕易就原諒了他,心髒也被揪疼般難受,他的omega怎麼可以這麼善良,他做了那麼惡劣的混賬事,他自己都恨自己。
沉行川松開簡蔚,心裡正湧上一波波的酸楚心疼,默默發誓一定要好好對待自己的omega和孩子,眼前的omega卻在他撒手那一刻拔腿就跑,兩個購物袋在他胳膊上颠來颠去,白兔子的藍色長耳朵甩了出來。
沉行川氣笑了。
簡蔚沒跑多遠就撞上兩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人,他們對簡蔚颔首:“簡先生,陸董派了車接您。”
簡蔚目光落在馬路旁邊停着的一輛黑色轎車,根本沒任何懷疑就開車門坐了進去。
那兩個黑衣人他見過的,是陸俞風身邊的保镖。
沉行川此時也已經走了上來,大手扣住簡蔚要關的車門,青筋浮現,骨節泛白,他面容陰森,眉間透出一股戾氣,對伸手攔截在他身前的那兩名保镖說:“你們是陸家人?”
保镖筆直伫立,面對強大氣場的沉行川也絲毫不怯場:“沉先生,簡先生是我們陸董的人,請放手。”
他被“陸董的人”這句話給激怒了,一把抵開保镖,将坐在後座大眼盯着他們的簡蔚給拉了出來。
簡蔚錘了他幾下,發現對方沒受任何影響,不由拉着小臉放棄。
而保镖在沉行川接近簡蔚時就已經上報了陸俞風,他們必須按照命令将簡蔚毫發無損地帶回去。
因此他們與沉行川動了手。
沉行川一手鉗制簡蔚,一手阻擋出手迅疾的保镖,他手勁兒大,在爆發力量過招的時候不自覺地加大力氣,簡蔚也被連累,手腕被抓得臉色煞白,實在受不了,情急之下擡起沉行川的胳膊咬了一口。
沉行川感到吃痛後條件反射地繃緊手臂,簡蔚瞬間感到牙酸,他還沒來得及撕咬,就被沉行川堅硬如鐵的肌肉給彈了回來,黑色衣袖上留下一個濕濡的唇印。
沉行川擡腳将一直糾纏的保镖踹飛,這兩個保镖身手不差,看得出經過專業訓練,但對上更為專業的他,解決得遊刃有餘。
“告訴你們陸董,簡蔚是我沉行川的人。”
沉行川撣了撣根本沒有沾上一丁點灰塵的襯衫,轉頭對心急如焚的簡蔚說:“跟我走。”
“你憑什麼讓我跟你走?”簡蔚不走,眼睛都給氣紅了。
沉行川說:“因為你是我的omega。”
簡蔚仰頭質問他:“你說我是你的omega,那我身上有你的标記嗎?”
沉行川本想說有,他五年前确實是永久标記了簡蔚,話都到嘴邊了,他才猛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簡蔚身上沒有屬于他的信息素,從見面起他一直以來沒有聞到。
簡蔚看着沉行川掩飾不住的詫異表情,冷冷撇頭:“我身上沒有你的标記,我不是你的omega。沉先生,你沒有資格讓我跟你走。”
他話音剛落,人就突然被撈了過去,撞向一個寬厚堅實的懷抱。他的額頭抵在沉行川的頸側,濃烈陽剛的alpha氣息混雜着甘冽酒香裹襲而來,他愣了神。
恍惚間仿佛又回到那個昏昏沉沉的夜晚,他被壓制,被撕扯,被占有。
在日光絢爛的街頭,他卻渾身冰得打抖。
簡蔚開始顫抖地劇烈掙紮。
沉行川一手固定住不停亂動的他,一手扣着他的後腦勺,臉微微傾斜,性感的唇離他腺體僅毫厘之差。
沉行川垂着眸,深深嗅了一口,抑制貼下的味道是他日思夜想的槐花,幹淨,清幽。
卻沒留有他的信息素。
他确定永久标記過。
“你清洗掉了是嗎?”
簡蔚掙紮間聽到他輕得仿若羽毛落地的問話,停下了又錘又踢的動作。他竟然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一些憤怒,好像還有一絲難過的意味。
這算什麼?明明是沉行川做了壞事,憑什麼用這樣的語氣來質問。
他們的身體緊緊挨着,簡蔚扯拽他腰側衣服的動作看起來像是主動環抱,兩人立在人行道上,仿佛一對如膠似漆的年輕小情侶。
alpha高大勇猛,omega清瘦俊俏,青綠的樹葉恰巧飄然落下,拂過他們的肩膀,在他們的腳邊落定。
那兩個有些狼狽卻依然想要來救簡蔚的保镖剛蹒跚着上前幾步,在看到兩人身後不遠處的來人時,忽然又頓住,垂下腦袋不敢與之對視。
“真是好巧,在這裡遇上沉上将。”
簡蔚渾身一個激靈,猛地推開沉行川,但是沒推動。
他扭頭看過去,陸俞風正站在樹下的陰涼處,明明暗暗的樹影打在他高挑的身形上,襯得他那雙深眸比往常更為漆黑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