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良盯了眼他的手,沒握他的手。
誰要握他的手。
姜舒良坐下來,跺了跺快冷掉腳趾頭的腳,示意王摘陽升火爐取暖。
王摘陽沒有理解其意,一把撈過姜舒良的手,主動握過了姜舒良的手,天真地講道:“是不是很熱?”
“是……”姜舒良心中嫌棄,臉上也嫌棄,從王摘陽的手中,利落抽出了自己的手。
“嘿嘿。”
王摘陽傻笑出聲。
這聲嘿嘿讓姜舒良大為震驚,這猥瑣的笑聲摻雜了幾分俏皮,怪誕到像孫悟空留起長發打架子鼓那樣格格不入。
見姜舒良那樣盯着自己,王摘陽心裡更加甜蜜。
從姜舒良主動上岸,紅着臉來找自己,到現在含情脈脈地盯着自己,莫不是她真的想通了,願意和自己交往,處成男女朋友。
紅色挎包裡裝了一包姜舒良從秋豔那裡要來的毒鼠藥。
她很少與宿舍裡的同事交流說話,這不,一開口就向秋豔要一包上次沒用完的毒鼠藥,秋豔都納悶,她這是要拿藥毒死誰。
在她保證再三,不是拿藥毒人,是岸上有個開飯館的朋友需要鼠藥,治一治飯館裡的鼠患,秋豔才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包上次沒用完的鼠藥給她,還收了她三塊錢,當作是她買鼠藥的錢。
這會兒坐在螞蟻飯館裡,姜舒良環顧四周,打探起周圍環境。
鍋、碗、瓢、盆都不是下毒的最好器皿。
這些都是公用的,萬一來店裡的客人吃着了,那她就害了無辜的人。
她想弄死的,隻有王摘陽一個人,還有王摘月。
“你哥……”
見姜舒良又提起那不存在的哥哥,鹌鹑蛋大的汗珠從王摘陽背心悄然滾落。
提起那‘哥哥’,免不了要撒謊。
王摘陽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那帶‘月’字的哥哥,全名叫什麼,全靠姜舒良說,他跟着瞎編。
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到這種地步,也不知道姜舒良為什麼要給他安插一個哥哥,不過人生嘛,哪兒有精明地過,大多人都是稀裡糊塗地過,王摘陽也不例外,姜舒良說什麼,他就順着說就是了,等到露出破綻那天再考慮别的。
姜舒良眼珠子轉了一圈,打聽起了王摘月。
“……你哥過年的時候,會來這裡找你吃團年飯嗎?”
是應該答會,還是答不會,王摘陽一籌莫展。
“不……不知道,我們都好幾年沒聯絡了,他不知道我所在的位置。”
這句話說出來後,王摘陽有驚無險在心裡對自己豎了個大拇指,自我鼓勵這真是好棒。
完美地糊弄過去了。
姜舒良又問道:“你哥結婚生孩子了嗎?”
這是有,還是沒有?
“呃,我和他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是單身,後來他有沒有戀愛結婚生小孩,我就不清楚了。”
不可能,王摘月變态到都能殘忍侵犯九歲女童,這種喪心病狂泯滅人性的極端犯罪份子,女人沒有十八九個,也有五六七個,不可能不沾女色,他估計就是在親人面前僞裝得好。
據王摘陽說,王摘月是他大伯的兒子,過繼給了王摘陽他爸王旦,這養子和親子的關系,哪有養子與親生父母血緣關系來得深。
搞不好王摘月與他親生父母聯絡,成了其樂融融的一家。
想到此,姜舒良看着眼前純真的王摘陽,又把組織滅門慘案的王摘月聯系在一起,這不是同一個爹生的物種,真是天差地别,王摘月犯下的錯,要王摘陽來償,這公平嗎?
王摘陽又沒殺人或協助殺人成為幫兇,滅口王摘陽,會不會對王摘陽不公平。
姜舒良想着這些時,已經背對王摘陽,把那一包毒鼠藥倒進了自己的保溫杯裡。
王摘陽一下走來,姜舒良手快,趕緊把包裝袋攥在手心藏了起來。
這次輪到姜舒良哆哆嗦嗦,結結巴巴,臉紅心跳。
第一次做壞事,估計和第一次做賊一樣,漏洞百出,慌張心虛。
“我有點低血糖,我兌點糖水來喝,你你的水壺在哪裡,我倒點開水。”
“我來給你倒。”
王摘陽熱情接過姜舒良的保溫壺,拿着那保溫壺去找開水壺,給姜舒良的保溫壺沖了滿滿一杯水。
這氣味聞起來咋那麼怪?王摘陽察覺異樣,但在心裡說了一句,管它的。
王摘陽把保溫壺還給姜舒良,姜舒良顫抖着手,把那壺推給了王摘陽,說道:“你替我嘗嘗,這水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