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良提起自己的腳,壓上他的腳背,将他那雙提出水面的腳,重新壓入了水裡。
“燙腳要多燙些時間,你兩分鐘都沒有燙到,再多燙一會兒。”
說話間,姜舒良的頭,倚在了王摘陽的肩上,雙腳壓着他的雙腳沉入泡腳桶裡,與此同時,姜舒良的手勾住了他的手,握住他的手,指尖有意在他掌心畫圈,劃來劃去,好令他春心動漾,忍不住做出男人們都會做出的沖動事情。
王摘陽挺直了背,面色緊張,一動也不動。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就是給姜舒良端來了洗腳水,就這樣輕易把姜舒良的心收買了?
面對王摘陽的不動,倚在他身上與倚在一根木頭旁沒有區别,姜舒良早想到會有這一出,她側頭,擡眸看向汗水流了滿頭的王摘陽。
“很熱嗎?”她輕聲問道。
聲音語調一降下來,加上兩人這樣貼身的距離,暧昧圍攏他們,并圍得越來越緊。
王摘陽否認說不熱。
是嗎?不熱,那為什麼流汗?
通過他額頭的汗,姜舒良能看出他有多緊張。
“别緊張。”姜舒良捏着衣袖,防止裡面的短刀漏出來。
她為王摘陽擦起額角上密集的汗珠。
明知王摘陽現在緊張到雙眼都沒焦點了,不敢與她對視,她仍直勾勾盯着王摘陽,像趴在蜘蛛網上吐絲的妖媚蜘蛛精,對王摘陽虎視眈眈,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姜舒良說道:“第一次的男人,都是這麼過來的,放寬心,你不懂的,我會教你,慢慢來。”
什麼跟什麼!
王摘陽瞪大眼。
他隻是來送洗腳水,而不是……
刹那間,嘴唇就貼上了一張冰冰涼涼的東西,堵住了他所有的震驚與疑惑。
等他正視前方,他才看清姜舒良近在眼前的面龐,視線怎麼變得這麼清晰了,清晰到都能看清姜舒良面龐上的微小毛孔。
而堵住他嘴的,根本不是什麼東西,而是姜舒良的嘴唇。
她吻上了他,毫無征兆。
這令王摘陽顫抖,害怕,驚恐。
他想推開姜舒良,伸出雙手掐向姜舒良的兩個手臂,躍躍欲試好幾次,正當決心把姜舒良推開,手都快碰上姜舒良的臂彎了,姜舒良身體一下前傾,一把手勾過他的脖子。
他吓得手一縮,雙手在空中懸停。
吻勢進一步,紅舌鑽進了王摘陽閉緊的唇。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全新體驗。
奇特、夢幻,像煙花綻放在表面四處都是坑的月球上,貧瘠的土地開出了朵朵豔花,王摘陽的整個靈魂為之一抖,腳下的土地都跟着變軟了,如浮雲般虛無。
那張唇像磁鐵,緊緊吸住了王摘陽的唇。
他睜大眼,在姜舒良一次次的攻勢中,從想要推開姜舒良,到變成徹底沉淪。
那隻勾住他脖子的手,順着他的肩膀摸去,慢慢移到他胸膛。
心髒大聲呐喊,在曠野裡回蕩。
初吻還在的男人就是這樣,連呼吸都不會換,隻需要等着嘴親吻上來。
像教一個好孩子寫作業,一筆一劃都要認真寫出來。
姜舒良松開他時,能感受到他的戀戀不舍。
唇部溫度上升,彼此停留的溫度與氣味俱在,王摘陽永遠不會忘記,他的初吻是在一個小小的擁擠房間裡,在泡腳時被‘奪’走。
燈光下,一吻之後的姜舒良看起來魅惑動人,帶着難說的神秘感,這種神秘感會随時創造出驚喜,比如,會出現第二吻,王摘陽想着。
他别扭地想道,如果有第二吻就好了。
“喜歡嗎?”姜舒良看着他的眼睛問道。
他愣了下,發不出聲,似乎為了不破壞被吻之後的唇,隻是輕點了下頭。
姜舒良跌進他懷裡,拉過他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拿他的臂彎當做枕頭,順着他的身子睡在他的腿上,烏發隔着衣服掠過他胸膛,發絲纏上衣扣一圈又一圈,姜舒良那毫不掩飾想把他一口吞的眼神,震懾住了呆滞的王摘陽。
他找不到詞語形容她此刻的美。
他隻是假設,如果生命還剩三分鐘,他會用這最後三分鐘與她相擁至死。
唇上餘溫尚在,姜舒良盯着他滾動的喉結,下一步不是想着再次親上去,而是做好準備動手了結他性命。
那隻手,悄悄摸去了床底,在那裡,并排放着十幾把刀。
該用哪把刀好呢?
姜舒良看着頭頂上方這隻呆傻的獵物,唇角勾起一抹提前慶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