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間内,唯一的光源便來自窗口那股不斷接近的火光。
她看見了跳躍着的燭火掠過飄蕩着的紗簾。
皮靴踩踏的聲音越來越近……
最讓芙麗娅絕望的,是她看清了那人的面孔——
來人正是克倫勞德。
未婚夫親自下場來捉她,現在難解的情況似乎已經被打下了必死的烙印。
嘴唇麻木地發痛,芙麗娅閉上眼。
亞瑟蘭嘗到了她滾燙鹹澀的眼淚。
腳步聲就在門口位置停住,芙麗娅隻能聽見自己胸膛裡快要炸開的心跳。
“芙麗娅,你在裡面嗎?”克倫勞德敲門的聲音清晰地隔着木闆傳進她耳裡。
她甚至不敢再亂動,衣料摩擦、大口呼吸、在極度安靜的器材室内,此刻任何一點小動作發出的聲音都會被門外人細微地捕捉到。
如此悖德的行徑,讓芙麗娅難以接受。
她是一名在婚姻觀念上極為傳統的女性,她無法忍受愛人的背叛,也難以接受自己的不忠。
酸澀、懊惱的情緒在心裡糾纏。
如果當初沒有主動招惹這條瘋狗,會不會現在事情就不會演變成這樣?——
可在那時,除了死亡,她别無選擇。
“有人嗎?……”克倫勞德傲慢的聲音再度響起。
他不會再有敲第三次門的耐心。
門拴已經開始猶豫着緩緩向内旋動——
“克倫勞德殿下?是您嗎?”
時間變得空白。
另一道腳步聲小跑着接近,克倫勞德松開了握緊門把的手,冷漠地看向來人。
侍從跑得滿頭大汗,“殿下!陛下正在找您和芙麗娅小姐!”
“您在這裡做什麼?怎麼沒看見芙麗娅小姐?”
克倫勞德不耐地擰了擰眉,“ 沒看見我正在找她麼?”
侍從茫然地眨了眨眼:“可是您剛才不是在和小姐跳舞嗎?”很快他反應過來,看了眼器材室禁閉的大門,侍從歎氣:“跟我走吧,殿下。芙麗娅小姐不可能在這裡的,這間室内已經很長時間沒人打掃過了,都是塵螨。”
克倫勞德聞言沉默地掃了眼門把手——
他分明看見芙麗娅是往這個方向離開的。
略垂視線,白色的手套上确實摸髒了,上面出現幾道礙眼的灰痕。忍着惡心他脫掉手套扔給侍從,調轉腳步:“走吧。”
兩道腳步聲漸行漸遠。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結束了這一場令人提心吊膽的狼藉。
芙麗娅前所未有地感到憤怒,幾乎将她僅存的理智燎燒殆盡。
亞瑟蘭松開手,半拍沉寂後,他順勢拉過她扇他的那隻手,眼神深深盯着她的臉,在她掌心落下一吻。
手心傳來的濕癢感受讓芙麗娅的底線徹底崩斷。
“你、你!你……”
怒潮退徹,轉而掀起驚濤駭浪。
少女眼睫不停地顫動,她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這個男人。
——他剛剛做了什麼?
他、他……他竟然舔她的手?
三觀震碎了。
芙麗娅哆嗦着紅腫的嘴唇,精緻的唇脂早就被亞瑟蘭吃掉大半,剩餘那點可憐地在唇外暈開。
“大小姐的狗鍊……”
“拴一條、還不夠麼?”
亞瑟蘭平靜地看着她說,眼底卻迸出強烈占有的私心。
芙麗娅的氣焰一下子就被澆滅了。
他這一套操作,她算是不會了。
半晌,她才顫抖着聲音開口:“……你、你瘋了嗎?”
她認為亞瑟蘭一定是精神徹底失常了。
雖然自己平時叫他瘋狗,可是也不希望他真的瘋了,不管怎樣她都無法承受那樣的結果。
“你是要害死我嗎?!”芙麗娅咬牙切齒地掙開他的手。
不想殺她了,就改用其他方式把她逼瘋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