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這是場“鴻門宴”,但酒店準備的餐點确實不錯,不光石昧吃得開心,就連一貫克制的呂臨都多吃了幾口,更别說南嶼和簡方,隻有南流景光“投喂”石昧,沒吃幾口。
沒過多久,周潛帶着弟弟周揚也抵達了宴會。周揚本身就是自來熟,這兩天因為服裝的事已經跟他們熟了起來,遠遠看到,就樂呵呵地沖他們招手。
周潛也看到了他們,帶周揚朝他們走來,中途與幾位熟識的賓客寒暄了幾句。
周潛:“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南流景:“暫時沒有,但現在越是平靜,越說明有問題。”
周潛輕輕晃動手中的香槟杯,示意他們看向會場中央:“看到那個穿紅色禮服的女人了嗎?沒想到是她來主持今天的壽宴。”
“她是?”
“許岐,許國明對外承認的唯一的女兒。這幾年開始接觸許家的産業,能力不錯。”周潛又加了句,“不過城東那塊地,當初就是因為她決策失誤才到了我們手裡。”
石昧順着周潛的示意看向許岐,隻見一位身穿暗紅色禮服的女人正在跟人交談。禮服很簡約,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但她穿戴的首飾卻說明了她的身價不菲。就算石昧是土狗,可女人手腕上的那塊滿鑽鹦鹉螺亮得能閃瞎眼。
不過最讓石昧震驚的是那張和簡方極為相似的臉,隻是許岐舉手投足間透露着自信幹練,和人交談是眼神專注而銳利。而此刻躲在南嶼身後的簡方正在埋頭苦吃,發覺石昧在看自己,這才擡頭,問:“你也想吃?”臉頰上還有不知什麼時候蹭上的奶油。
石昧搖頭,沖她笑了笑。
周潛不愧是三明市有名的商界新貴,才站定沒多久,就陸續有過來攀談的賓客,眼見周潛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南流景跟周潛打了聲招呼,就和石昧一起擠出了人群。
剛走出沒幾步,石昧就發現簡方不見了蹤影,和簡方一起消失的還有南嶼。
南流景和呂臨卻看上去并不擔心,他說:“可能是去洗手間了。”
石昧還是有些不放心,正想去找人,整個禮堂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上,許岐出現在衆人面前,會場嘈雜的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
“感謝各位撥冗出席這次壽宴。”許岐臉上挂着完美的微笑,“熟悉我父親的人都知道,他一直崇尚節儉,熱心公益,平日裡總說要多幫助有困難的人,自己則是能省則省,讓我非常敬佩。……”
石昧的視線一直固定在許岐身上,隻見她講完話,就匆匆下了舞台,主持人适時登場,開始進行下一個環節。
許岐下台後,助理模樣的男人就湊了上來,不知說了什麼,她臉色雖然沒變,但明顯加快了腳步,似乎有什麼急事要處理。
看着許岐朝會場側門走去,石昧悄悄跟了上去,走到半路,突然被一個侍者擋住了去路,隻能眼睜睜看着許岐離開會場。
侍者恭敬地說:“石先生您好,許先生想跟您私下見一面。”
石昧原本還有些不滿,聞言,瞬間警惕起來,确認道:“許國明?”
侍者點頭,表示就是許國明。
“不知道許先生介不介意我和親愛的一起過去呢?”
南流景也聽到了侍者的話,順勢摟住石昧,笑着問道。
石昧靠在南流景懷中,臉頰瞬間爆紅,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但也隻能強裝鎮定,避免侍者看出什麼破綻。
侍者見兩人明顯關系匪淺,隻好說:“請稍等,我幫您問一下。”說完,他走到一旁打了個電話。
趁侍者打電話的工夫,石昧小聲問:“怎麼辦?”
南流景擡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好像他們真的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人,語氣輕松:“既然他想見,那就去見。不用擔心,有我在。”
很快,侍者又回到他們面前,抱歉地看着南流景,說:“許先生身體不适,每次隻能見一個人。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在石先生的會面結束後,為您安排與許先生的見面。”
這個結果比石昧預想中的拒絕要好上許多,但南流景還是一副不滿的樣子,答應得很勉強。
石昧也終于适應了南流景的動作,臉上的潮紅漸漸褪去。
他本想跟呂臨說一聲,但是看了一圈,沒有發現呂臨的蹤影,隻好作罷,跟着侍者向宴會廳外走去。
侍者帶着他們走出宴會大廳,厚重的隔音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閉合。許家為了許國明的壽宴包下了整間酒店,此刻走廊空無一人,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在長廊間回響。身後宴會的喧鬧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中央空調低沉的嗡鳴。
兩人跟在侍者身後,南流景還是那副“和老婆貼貼”的表情,緊緊牽着石昧的手。他的手指修長有力,骨節處還有練劍時留下的薄繭,将石昧的手牢牢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