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他們默契地沒有提起那個擁抱,兩人之間的氛圍微妙且尴尬,一直持續到南嶼找上門來。
雖然是盛夏,但山中的清晨還是很涼爽,呂臨不在觀裡,石昧難得不用上早課,心安理得地賴在床上,享受難得的甯靜時光。
然而這份甯靜并未持續太久。
走廊上由遠及近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每一步都跺得用力,隔着門闆石昧都能感受到來人的怒氣。
石昧心中暗中祈禱對方的目标不是自己的房間,下一秒,房門就被拍得震天響。
“南流景!開門呐!你别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搶男人,怎麼沒本事開門啊!開門!”
石昧:紫雲觀禁止随地大小演。
聽到是南嶼的聲音,石昧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爬起,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他撓了撓昨晚被蚊子叮的紅包,趿拉着拖鞋,穿着松垮垮的大褲衩和洗得發白的背心,慢悠悠地去給南嶼開門。
外面南嶼演雪姨演得正起勁,猝不及防門一開,沒收住力道,撲進了石昧懷中,石昧被撞得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啧。”石昧揉了揉被撞疼的胸口,揚起戲谑的笑容,“幾天不見,這麼熱情?可惜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就算你投懷送抱也沒用。”
“去你的。我還是喜歡那個說話不利索的小結巴。”南嶼笑罵道,探頭探腦地往屋裡張望,“我哥呢?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我們為什麼要住一起?”石昧無語地指了指對面,“呂臨外出了,所以他住呂臨的房間。”
正說着,對面的房門打開,南流景穿戴整齊走了出來。
南嶼變臉的速度堪比川劇變臉,眼中湧起熱淚:“你還敢出來見我!你知道這幾天我是怎麼過的嗎!那群老古董一天要罵我八百遍,我還不能回嘴!”
“行了,别裝了,想要什麼好處?”
南嶼眼前一亮,眼淚瞬間止住:“下個月大灣省有我愛豆的演唱會,約好的同好有事去不了,你倆陪我一起去。”
南流景略一思索便點頭應允:“可以,忙了這麼久,确實也該放松一下,全程費用我包了。”
聽到南流景答應包攬全部費用,南嶼一把抱住南流景的胳膊連聲誇贊:“哥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南流景剛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就見南嶼突然轉頭看向石昧:“昧啊,你房間有電腦嗎?”
還沒等石昧回答,他已經拽住石昧的胳膊往房間裡沖。
“我要定商務艙機票!頂級酒店套房!”
房門在南流景面前重重關上,走廊裡隻剩南流景一個人站在原地,伸出的手還懸在半空,耳邊是南嶼穿透門闆的大嗓門:“這個酒店有無邊泳池!就定這個!”
南流景揉了揉眉心,無奈地笑了一聲。
一個月後,大灣松山國際機場。
南嶼戴着墨鏡,脖子上套着U型枕,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舉着手機自拍,還不忘回頭催促身後的兩人動作快點。
石昧和南流景跟在他身後,和南嶼大包小包的行李相比,他的行李顯得有些太少,隻背了一個雙肩包。
三人走出機場大廳,南流景正要招手叫計程車,卻被南嶼一把攔住。
“别呀。”他晃了晃剛買的地鐵卡,“來都來了,當然要體驗當地人的生活。”
拗不過南嶼的堅持,三人最終拖着行李走進了地鐵站。
石昧緊跟在南流景身後,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地鐵站内人來人往,耳邊充斥着陌生的方言,也有許多和他們一樣的外地遊客。
這是石昧第一次來到這麼遠的地方,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人有點多,牽着我的手,别走散了。”南流景回頭看了他一眼,自然地牽上他的手。
地鐵進站的呼嘯聲中,石昧一直飄忽的感官終于落到了實處。
大灣之旅,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