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抛出自己的身份和來曆、真誠與用意,與對方共同譴責上司,在示弱的同時暗戳戳地向對方展現自己還是有一定能力的。
用處不大但能用,威脅性小,比npc還npc的活工具人。
但當然,有一點很現實,需要特定的環境,比如現在這種不得不合作的情況,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在短時間内取得對方的信任,那就是——臉。
臉要無害,但又不能過于無害,顯得笨拙。
清澈可以表現在眼神和心靈,但不能把清澈的腦子展現給對方。
Z01當時邊聽邊看着江願時,不得不說Ta的宿主在這方面對自身外貌有極其清晰的了解,并完美發揮了他的作用。
精緻柔和的五官,靠着擡眼的角度、眼神的變化展現出無害或鋒利、極端。
如今Z01有一點困惑,是所有人類都可以這樣,還是江願時可以這樣?
有待考證,但時間不多了。
江願時上前拉了拉門把,依舊沒有松動的痕迹,他問:“請問您是如何知道時間不多的?”
範滇皺眉:“感應吧,就是有種預感、提示你這個時候該來了,得逃跑。”
江願時:“那我沒有诶,看來是小說角色獨有的。”
範滇高舉着吊瓶,全程保持着自由女神像的動作,歎了口氣說:“知道又如何,跑不掉的,就是跑掉了,也會重來。”
江願時:“這是什麼意思?”
“曾經有一次仇家真的出現了,一群黑衣人,那次我們和外來者合力打敗了他們後來到了海邊開着遊艇離開,靠着外來者的監管者也就是系統的提示回到了家裡,我們害怕意外,在家裡待了很久沒有出去過,等了有一周,家裡東西都吃完了,外來者說他的任務完成了,大家都很高興,我們打算出去買些東西慶祝,外來者是第一個開門出去。”範滇的語氣平靜,“他一直念叨着這是他最後一個任務,馬上就可以複活了,然後他打開門,死了。”
江願時:“死了?”
範滇點頭:“是的,死了,因為再次重來的時候,又是一個新的外來者,我們合作重來了六次,所以知道,在出現新人後就意味着上一個外來者就等于徹底地失敗,死亡。”
江願時:“那他是怎麼死的?”
範滇:“他死在了霧裡,門外全是黑色的霧氣,我和黎浦也是一樣。”
範滇說着擡起頭看向窗外:“要來了。”
江願時視線跟着往外看,窗外遠處的天邊,湛藍的天空暗了下來,黑色的一團緩慢地移動,啃食着天空,咬下一塊又一塊藍色。
範滇冷靜地不像話,看樣子是經曆了多次早已麻木:“看來這次是黑霧,以往這個時候出現的有三種情況:黑霧、仇家、或者什麼都沒有直到江始死亡重開。”
範滇歎了口氣,看了眼吊瓶,水挂的已經差不多了,範滇沒有喊江醫生,隻是自己一手高懸吊瓶,一手快速地拔去了黎浦手上的針,隔着醫用膠帶按住,頭也不擡地說:“你走吧,看你這樣子沒準能成。”
江願時:“就算我成功了,那你們呢?”
範滇:“黎浦骨折成這個樣子,我抱不了他帶不走他。”
範滇明顯就是一副要共存亡的架勢,江願時不慌不忙,隻是看着窗外,一隻手在空中神經質地劃拉,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像在指揮樂曲一般,窗外的黑霧随着他手指的移動方向啃噬,他随口道:“你們感情真好,我都有點磕你們了。”
範滇不知道對方想磕頭還是磕什麼,但他說:“他和我不是一對。”
江願時一愣,轉頭看向他們,範滇讓黎浦靠在他懷裡,一手按住對方針孔處,一手小心地給對方擦汗,江願時露出“你确定?”的眼神,範滇垂眸搖搖頭:“也許在小說裡我們确實是安排好的一對,但醒來的我們不是,黎浦不喜歡被束縛。”
“哦,那就是你單相思?”
“也能這麼說吧,他一直說我們是合作關系,看着我的眼神也沒什麼感情,但我知道他看向小說裡的我時眼神帶着厭惡,倒是我自己變成傻逼一樣的時候他倒還接受良好。”
“每次在我們保持清醒時候經曆那種強制劇情的時候,我心裡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在高興,也隻有那種時候黎浦會貼上我,我們的接觸全靠強制,他根本不喜歡我。”
你确定嗎?
江願時回憶起黎浦那陰郁、明顯充滿占有欲的眼神,又看了看此時正陷入單相思暗戀苦悶的範滇。
江願時一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他試圖勸解寬慰對方,然而範滇一口咬死黎浦不喜歡自己。
算了,也許黎浦就喜歡這種傻子和傻子的手段。
江願時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尊重祝福鎖死。
還是做任務好,戀愛他真的不明白。
在江願時安靜下來時,長久沒有說話的Z01開口問了範滇一句話:“很抱歉我不理解,作為小說覺醒的npc,您是如何判斷自己不是被劇情設定影響愛上的對方?您又是如何喜歡上對方的?”
範滇也不解道:“喜歡就是喜歡上了,要什麼理由?而且一開始就被設定好又如何?你這麼說不就證明我生來就注定會愛上他。”
頂級戀愛腦範滇平靜地感慨:“這就是命中注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