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個平常嘻嘻哈哈的人某天突然安安靜靜了,群衆們的第一反應通常是——這人有心事啊。
在聽說了可能此生再無法回到金時空的消息後,雖然洛洛表面上表現得挺樂觀積極,但終究也還是隻是個孩子,這個年紀獨自離開家人朋友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怎會真的不感傷?
不過這份感傷她也隻在自己獨處時稍稍顯露,畢竟她不太希望有人替她擔心,然而正是這種背對群衆獨自感傷的行為卻更加深深的觸動了周圍人,搞得本來還記恨她昨晚敲了自己一棒子的灸舞都不好意思落井下石了。
“小尋啊……”灸舞憂慮地看着夜色中正蹲在自家後院擺花弄草的洛洛,摸摸下巴良心發現地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她的背影好傷感啊,我是不是該去說個笑話開解她一下?”
“你的冷幽默不是任何時候都有用的。”
“不然你去?”灸舞可愛地眨眨眼。
“我又不會安慰人再說估計我去也不頂用,要是現在……”芊尋剛想說——要是現在丁小雨在就好了,靠,她真看見丁小雨了,不是眼花了吧“灸舞,我是不是……”
灸舞看見突然降臨在他家後院的那道魔影咽了咽口水“你沒眼花,我也看見了。”
難道,難道剛才鐵克禁衛軍上報的,說的入侵的魔就是丁小雨?天呐,他現在到底是有多強,單槍匹馬竟然能讓鐵克禁衛軍拉響警戒最高的警報。
一時間,就算是鐵時空裡數一數二的高手,芊尋和灸舞也都不敢輕易妄動。
當看着成魔之後的丁小雨越往洛洛身後靠近一步,施了隐身術在旁的芊尋和灸舞就越緊張一分,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在心裡想着——這小子到底是要鬧怎樣啊,感覺上應該不是來殺人或者是尋仇的,莫非還是來約會的?
灸舞:哥們,你要約會早說啊,提前預約個行不,這樣搞得鐵時空上下人心惶惶的不太好呀……
芊尋:這麼緊張的時候你能不能不吐槽啊。
灸舞:我這不是緩解氣氛嘛,難道你感覺不出來?
芊尋:真沒感覺出來。
“現在有家不能回,難道我真的要在鐵時空了卻此生了嗎?不過就算我不能回去,他們可以來看我啊,這不就是異地而已?”換個思路一想,洛洛覺得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跟之前在國外念書差不多嘛“比起變成魔的小雨我還是很好了……好餓,灸萊說會做晚飯到底做沒做啊。”
曆經了百轉千回的惆怅,又終于想通,洛洛發現肚子有點餓了。
蹲得有點腿麻腳麻的洛洛決定站起來,進屋看看什麼時候有晚飯吃,但因為實在蹲太久洛洛剛要站起來腿一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當然,這不并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在她一屁股坐地上之後,發現面前站了個人,剛準備擡頭看看是誰發現了自己這麼糗,一把不知名的利刃已經抵在了她的咽喉處。
心髒狂跳一百八啊,鐵時空治安怎麼這麼不好呀。
不行,她是要回家的人,怎麼可以在半路就over,這不科學。
此時此刻,洛洛拿出了女主角該有的覺悟,求生意志極強的她靈機一動決定先與匪徒先周旋一番再說,于是她緩緩擡起頭來一雙惹人憐愛的大眼睛眼波閃閃——求同情,求放生,要錢在樓上我全部送你。
沒錯,她就是懷着這種心理想逃過一劫的,但是讓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當她擡起頭來,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看清楚了進入她視線的,那張散發着微光的臉孔時,她愣住了,然後很想哭。
為什麼想哭,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懂不懂,雖然成魔了可也是她當年的同胞啊(完全沒意識到人家現在可能正要殺她),嘩啦啦,在與魔界少年目光對視之時某人的眼淚猶如那驟降的暴雨,來勢洶洶。
同時,此刻鐵時空的天氣也莫名的給力,一瞬間,鐵時空台北地區上空電閃雷鳴,地面狂風肆意,整個音效比那小巨蛋還好,光效比八大電台還專業。
正是在這雷電交加肆意的狂風的夜幕中,有位來自魔界的少年舉刃落在了他曾經喜歡的女孩頸間,淡淡的血漬從少女白皙的頸間一點點的滲出,眼角帶淚的少女望着少年,然後悲傷地閉上的雙眼……
好一出現代奇幻虐戀大戲啊!
咳咳,以上純屬文藝虐戀文風的描述。
真相是利刃擦破了某人的嫩皮,某人痛得閉上了眼,然後等她再睜眼的時候……電閃雷鳴沒有了,狂風也不肆虐了,抵在她脖子上的那把發光的玩意沒有了,丁小雨也不見了。
“你沒事吧?”看戲的某對無良夫妻終于現身了,一上來就開始檢查傷口“還好,隻是擦破了點皮。”
“他……他走了?”
“走了,在看見你哭的時候好像醒悟了,然後走掉了。”灸舞說得平淡不已,眼底卻抹上了一層重重的憂慮“沒想到這裡的防護網根本一點都阻擋不了他,這裡可是讓一般高階的魔都不敢靠近的地方啊。”
“可能因為他本來是半魔半人的體質吧,特例也不是沒有出現過。”
丁小雨離開後鐵時空的警報就解除了,洛洛的脖子上多了條專門愈合魔界武器創傷的創可貼,而每次看到這條創可貼的時候她總能想起那晚看見小雨的場面,銀發綠瞳,充滿戾氣,肅殺冷酷。
可是,他為什麼最後沒有殺她呢,明明不認得她了為什麼不殺她呢?
抱着鐵時空驚天地泣鬼神無所不用其極,什麼都寫,什麼都錄,什麼都不奇怪之家庭必備萬用百科寶典——《驚典》,研究了好幾日的洛洛還是沒有頭緒的開始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