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岸祝邁着沉穩的步伐走進病房,卻沒有看到那個受傷應該躺在床上修養的乾留鈞。
映入眼簾的隻有空蕩蕩的病床,人已經不見蹤影。
一旁的謝和暢趕忙上前解釋,臉上帶着幾分無奈:“他前幾天說自己沒事,不顧醫生勸阻,強行出院了。”
封岸祝擰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追問下去。沉吟片刻後,他對謝和暢說道:“給他賬戶打一筆補償款。”
謝和暢面露難色,攤開雙手:“我早就嘗試過了,他的賬戶因為欠費被限制了,根本打不進去錢。”
乾留鈞不會是被詐騙了吧。
封岸祝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突然,一陣急促的通話請求打破了病房内的寂靜。
看見署名,他短暫地猶豫過後最終還是選擇點擊确認接通,瞬息面前出現對方的投影。
謝和暢識趣地離開病房,給他們留下談話的空間。
隻見光屏裡投射的女人面容與封岸祝有七分像,她的眼神更加堅毅和冰冷,仿佛和數字屏一塊失去了人本應該有的溫度。
“母親。”封岸祝的神情如出一轍,兩人像是商業對話,而不是一對母子推心置腹。
“封岸祝,不要任性,索博士反饋你已經三個月沒去所裡。”她直呼其名,宛如教育一個不聽話的孩童。
封岸祝則套上了防禦的盔甲,面上順服,“如果他們有進展的話,我會去的。”
“可你拒絕服藥!”話及此,封裴的語氣有些激動,“我不想聽到外面有任何傳聞說我的兒子是個精神力不能自控的瘋子。”
聞言封岸祝的臉色瞬間變得黑沉如墨,周身散發着令人膽寒的氣場,他沉默良久,才低聲回複:“我知道了。 ”
封裴也發覺了自己的失态,但她從不為做過的事情後悔,更不會表達歉意,她将自己掉落的發絲撫至耳後,“這是為你好。”
封岸祝挂斷了通訊。
走出病房時,臉上所有的情緒波動已經收斂得一幹二淨。
“去W所。”
三天前,剛出院的乾留鈞就火急火燎地上崗了。
跟着光腦的導航,來到一棟白色建築物前。這建築外形很獨特乍眼,設計成了三叉戟的模樣。乾留鈞剛走到大門口,保安立刻攔住他:“您好先生,這裡不能随意入内。”
乾留鈞沒想到這兒安保還挺森嚴的,難怪鐘宿越要給他發那麼多準備資料。他用光腦展示了推薦信以及身份證明。
本以為流程會很繁瑣,沒想到保安看了署名之後直接放行,還貼心給他地指了實驗三樓的方向,“鐘教授的實驗室在那邊。”
乾留鈞跟着向導乘電梯來到三樓,才發現這看似普通的建築内裡卻别有洞天。
到處都是科技化的光屏和電子數據,滿滿的科技感撲面而來。穿越這麼久,乾留鈞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與自己原來時代的巨大差距。
“你來了。”就在乾留鈞愣神之際,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叫出了他的名字。
來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鏡,身着連體的研究服,全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風。
正是鐘宿越。
他在自己的實驗室,取下了口罩,也讓乾留鈞第一次看清對方的長相。
他身形修長,氣質依舊是清清冷冷的,給人生人勿進的感覺。但端看他的樣貌又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而他所有深沉的心思都藏在厚厚的鏡片下。
鐘宿越領着乾留鈞穿過數字光屏幕,來到一扇緊閉的白色大門前,随即他用工牌在感應器上一刷,厚重的鋁合金門向兩側緩緩打開。
外面是科技感十足的畫風,裡面卻是務實的風格。大大小小的機器設備擺放有序,四周牆角都安裝了攝像頭,一切都在監控之中。
“這是為了完整地記錄實驗過程。”鐘宿越解釋。
乾留鈞還是感覺有些不自在。
“相信雪伊已經跟你說清楚了,接下來這段時間,我說什麼,你做什麼,我會付給你報酬。”鐘宿越說道。
“我知道,你是機甲維修專業,并且對礦石很感興趣,那我們就從你感興趣的地方說起。”鐘宿越說着來到一個操作台,他拉開一個抽屜,裡面居然是滿滿的礦石。
乾留鈞:“……”
合着全世界隻有他一個人還在奔小康。
“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工作台。”鐘宿越随意地介紹,“你隻需要負責切割我需要的材料,記住,一定要精準,能做到嗎?”
乾留鈞點頭,切割算他的基本功之一,他也能順便熟悉更多礦石。
鐘宿越給的時薪很可觀,隻是他是個十足的工作狂。
得益于兩人的合作,乾留鈞漸漸熟悉了鐘宿越的性格。他沉默寡言,鮮少展露笑容,明明長着一張豔麗的臉,卻從不裝扮,每天的穿搭都一成不變。
要不是知道他有潔癖,乾留鈞都要懷疑他是不是隻有這一套衣服。
鐘宿越性格執拗,是一名優秀且嚴謹的生物學家。
李雪伊都說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完全沒想到會和他成為朋友。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乾留鈞卻發現一絲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