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檢測到外物攻擊。警告,檢測到外物攻擊。請盡快撤離至安全區域。”星艦的警報系統被觸發後,在整個賽場閃爍交織,形成一張巨大的捕獵網,危險無處不在。
乾留鈞勉強穩住身形之後擡頭看向原本神秘而美麗的星空,不知道何時被一種詭異的血色紅光所侵染,逐步圍剿這家架星艦。
轟隆隆——
巨大的爆炸響起,星艦側翼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整個【甲闆】都在劇烈搖晃,接着就是透明的防護罩有了第一道裂紋,幾乎是幾個呼吸間,蜘蛛網一樣的裂紋迅速蔓延。
砰——砰——嘩啦——
防護罩碎裂的瞬間,許多沒有反應過來的選手直接被這氣浪沖擊掀飛好幾米,重重撞在甲闆上。似乎再次進入戰場的塞利布克院長迅速反應過來,在混亂中大聲呼喊:“我們遭受不明襲擊,比賽中止,大家快撤離到逃生艙,快——”
第二波爆炸打斷了他的指揮聲,這次直接炸穿了他們所在星艦的底艙,出現越來越多不可挽救的破壞,選手們在七零八落中被碎片擊中,再難起身。
乾留鈞幾乎憑借本能地四處奔逃躲避,透過滾滾黑煙,他看見封岸祝正朝他撲來,兩人随即就地滾落,封岸祝單手攬住他的肩頭,另一隻手抓住了逃生艙啟動環。
“砰!”逃生艙自動密封的巨響是乾留鈞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他感覺自己像被丢進滾筒洗衣機一般在眩暈中失去了意識。
……
好燙。
這是乾留鈞恢複意識後的第一個感覺,等他艱難地睜開眼,刺目的光讓他立刻又閉上了。背部火辣辣的痛,應該說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
封岸祝那張俊美但此刻布滿擦傷的臉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讓他有片刻的晃神,果然如此。
果然有事發生,乾留鈞已經能平靜面對這個結果了。
“我們……現在是在哪?”乾留鈞嘶啞地問,試圖坐起來。一陣劇痛讓他倒抽一口冷氣,這才發現自己左臂纏着用衣服撕成的簡易繃帶。
“不知道。逃生艙的導航系統損壞了,我們墜落在一個未知星球上。”封岸祝退開幾步,露出身後的景象——一片赤紅色的荒漠延伸至地平線,遠處有幾座形狀怪異的風化岩柱。
他們的逃生艙半埋在沙土中,艙門扭曲變形,顯然已經無法再次使用。乾留鈞掙紮着站起來,這裡看起來比赤數星荒涼百倍,而且完全陌生,他環顧四周,不知道救援會不會來。
說起救援,乾留鈞突然想起什麼:“……那星艦怎麼樣了?”
封岸祝的神情也有幾分沉郁下來:“爆炸發生時大部分參賽者都疏散到了下層安全區,但是……”他頓了頓,“這次的襲擊顯然是針對星艦動力系統的,我覺得不太像是意外。”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不過至少我們還活着。”乾留鈞試圖活躍氣氛。
封岸祝習慣了絕處逢生,情緒沒有低迷,轉身走向逃生艙的殘骸:“這裡有部分通訊設備,如果能修複,或許能發出求救信号。”
乾留鈞跟上去,兩人開始翻找可用零件。
太陽漸漸西沉墜下,荒星原本酷熱的氣溫也開始急劇下降。乾留鈞甚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過氣溫差不過是最小的挑戰,他們還缺乏食物和水源。
他又望着四周一望無際的荒涼,突然注意到遠處岩柱間有似乎什麼東西反射着夕陽的光芒。
“你看那邊……”他有些驚喜的指向那個方向,“那裡好像有建築,這顆星球會不會還有人生活……”封岸祝眯起眼睛回憶:“降落的最後坐标我有點印象,這附近可能有廢棄的采礦站。”
就算現在趕過去有點太晚了,可能會有風險。最後兩人在逃生艙找到了僅剩的一些應急物資,但是兩個成年男子估計很快就會消耗完。
逃生艙損壞的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重,可能是降落時被什麼硬物撞擊,很多有用設備都被撞成了粉末。
要是用他改造的那個全能型防禦機甲一定能應對這場危機,乾留鈞苦衷作樂的想。
天色很快暗下來,夜裡光線不好,而且溫度急轉直下,已經降至零度以下,不再适合活動。兩人擠在逃生艙殘骸旁,靠着一小堆撿來的幹草和金屬碎片摩擦升起的小火來維持體溫。
乾留鈞的手插進口袋中,突然摸到了那塊詭異的石頭。
這次沒有防護手套的阻隔,乾留鈞異樣的感覺更深,他迅速抽出了自己的手。
兩人距離很近,封岸祝也發現了他的異常。
“怎麼了?”
跟他也沒什麼好隐瞞的,乾留鈞倒出口袋裡的石頭,全盤脫出事情經過,以及石頭的異常之處,“我感覺……它能激發我的精神力,之前我接觸那種紅礦石就有這種感覺,但我想不出原因。”
這樣的現象跟令奎瑞辛拉陷入暴動,以及那勃什朗發狂似乎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封岸祝沉默了片刻還是開口,“等我們回聯盟後,你最好能需要接受全面檢查。”
這事上次封岸祝就提過,但是乾留鈞有些莫名抗拒,他明白封岸祝在擔憂着什麼,畢竟勃什朗的悲劇還曆曆在目,或者他身體内潛藏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危險。
“明天我們去那個建築找找有沒有能修複的通訊設備。”封岸祝決定了最後方案,結束了談話,他的聲音少了許多生硬和冷淡,給人安心之感,“快睡吧,還得保存體力。”
乾留鈞平靜下來,睜眼仰望着這顆陌生星球的天空,宇宙是最公平的,不論在哪裡星空都是同樣的美輪美奂。
躺在口袋裡那塊黑色石散發着微弱的涼意,隐約感覺到,這可能并非是意外事件,更像是某種更大陰謀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