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虞沒發現他的異常,自顧自地念叨,“不做嗎,也好,肚子空了,沒有力氣。”
他踩上地闆,邁步向秦鼎竺走去,“竺郎,我餓了,你喂我用膳。”
還沒等他站到跟前,對方果決轉身離開,對在角落默默做事的阿姨說,“阿姨,麻煩帶他吃飯。”
“不麻煩,我們應該做的。”阿姨連聲答應,先是把後面追來的白虞帶進餐廳,另一位很快把重新溫好的飯端上來。
但白虞一直看着秦鼎竺,他手上的領帶不确定要不要解開,阿姨隻好拿勺子喂他,他就次次硬躲過去,一副不是想要的人就不吃的架勢。
秦鼎竺站在餐廳門口,白虞歪歪扭扭坐着,兩人就這樣互相對峙,阿姨使勁渾身解數勸說,仍舊毫無作用,對着他無奈苦笑。
他沒有動作,想知道白虞能倔多久。
“太太,先吃一口吧,不然都快涼了。”阿姨苦口婆心。
白虞不為所動,反而發現了個他不懂的東西,“太太?是什麼。”
阿姨耐心給他解答,“太太就是,妻子、夫人。”
“妻……”白虞在口中碾轉,望着秦鼎竺的方向,忽地恬然舒眉笑起來,念叨出聲,“朕是妻?那竺郎豈不是夫,可朕是皇上,竺郎是皇後,朕才應該是夫。”
他自己想得倒是歡快,給他解釋的阿姨啞口無言,還冒出一身冷汗。
這家的主人不是秦教授嗎,白虞是秦教授的太太啊,可聽他的話,怎麼像是和小秦先生。
難不成……
她不敢再多想,老實做自己本分的事,壓制住揣度的亂七八糟念頭。
秦鼎竺後悔留下了,也後悔沒早點把白虞的嘴堵上。
對方造謠的本事張口就來,他防不勝防。
白虞見他身形動作像是要走,着急直起身喊道,“站住!”
沒用。
眼見人真的沒了影,他從座椅慌忙下去,忘了自己手還綁着,要撐桌面時身形不穩,大腿一下撞到扶手,痛得他嘶一聲,邊踉跄往外跑便喊,“秦知衡!朕不準你走……”
白虞跑出門忙亂尋找,砰一下,迎頭撞上前面的人。他鼻子驟然發酸,皺巴着臉,聞到檀香又放松下來,仰頭看向人呆呆說,“竺郎,你回來了。”
他額頭磕紅了,黑發一縷縷挂在西裝扣子縫隙,随着動作緩慢抽離,藕斷絲連。
秦鼎竺擦拭着潮濕的手,不明白他怎麼能纏着人到這種程度。隻是洗個手,又是叫站住又是喊大名的。
想起秦知衡三個字,他心緒又沉了兩分。
“回去吃飯。”他出聲,白虞自覺跟着他。
“阿姨,還是我來吧。”進餐廳後秦鼎竺對人說,阿姨點點頭快步離開,像是被緩刑釋放了。
屋子裡隻剩他們兩個,白虞意識到他來陪自己,愉悅的心情顯而易見,踢了踢椅子,擡腿蹭着盤坐上去,兩手垂在身前,眼睛亮亮的,看上去很是乖巧。
秦鼎竺當然不會喂他,但松開他又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來,便隻将右手放出,左手綁在椅子上。
“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