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深棕色的棗木樁子。
白虞憑借視覺得到的第一判斷。
有種濃烈的嗆鼻子的香味。
他憑借嗅覺的第二判斷。
自從眼睛看不清後,他逐漸習慣靠鼻子認人,這裡人太多,氣息混雜原本察覺不出什麼,但這人離得他近了,味道便清晰直觀起來。
他不太喜歡。
白虞想讓他退下,話都到了嘴邊,想起竺郎說他已經不是皇帝了,勉強咽下去,自己後退一步。
“哎呀我……”
“陽哥看看你把人家吓到了。”
一處傳來男子的調笑哄鬧。
被調侃的陽哥沒有放棄,繼續向前一步表情誠懇,“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信息素都溢出來了。”
“不過你信息素很香,我是熊熊燃燒的木炭味的,你應該和我的很匹配。”
“信息素……”白虞紅潤唇瓣輕啟,碾轉這三個字。
是什麼?
昨日聽服侍他的人說過幾次,但他一心撲在竺郎身上,對旁的事根本無心在意。
說話間櫻桃果香更濃郁了,陽哥不禁又湊近些,閉眼深吸一口,強行按捺住想要咬人的欲望。
“哎,幹嘛離人家那麼近。”
和他同路的人也靠近過來,往後扯了他一下,自己反倒上前,“你好,我是黑加侖味的,你喜不喜歡。”
“别聽他們的,美女我是龍涎香,可舒服了……”
他們互相反駁着,争寵一樣圍繞在他面前,附近還有些男子蠢蠢欲動。
“可是。”白虞忽地開口,聲音柔軟清冷,幾人頓時停下來,齊齊望向他等他說話。
“朕……我并非女子。”
原來是個男孩子。
那有什麼關系呢,長成這樣還管他男女,再說了,他是Omega,照樣可以生孩子。
一時間,凝聚在他後頸的目光更濃重了。
“沒關系,你叫什麼名字啊。”幾人哄誘着出聲。
“你好可愛,想不想跟我們一起玩。”
白虞沒有回應,而是看着其中一根木樁頂上的金黃,很真誠詢問,“為何是金發,你是異族人?”
許多人低低哄笑,陽哥抓了下旁邊人的黃毛,“聽見沒,你裝什麼混血呢。”
“傻……”黃毛把另一個字咽下去,扒拉開陽哥的手,指着他對白虞說,“你别聽他的,他之前染的黑藍,他媽一下雨掉一身色,跟阿凡達一樣。”
“真有病……”幾人又互相吵鬧起來,邊說還要邊向白虞證明些什麼。
白虞聽不懂他們的話,但莫名覺得有趣,看着面前移動的木樁,像是在禮樂大典給他取樂的伶人。
他笑了,隻是微微抿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