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特訓一結束,綱子就像條被榨幹的鹹魚,“啪叽”一聲癱在道場地闆上,連根手指都不想動。
“啊……死了算了……”她氣若遊絲地哼哼,練功服濕得好像能擰出半斤水,黏糊糊地貼在身上,難受得要命。
幸好列恩懂事,立馬變成軟乎乎的小枕頭墊在她腦袋底下,還自動調節高度,讓她躺得更舒服。
“好乖好乖~”綱子感動得用臉狂蹭它。
她目光放空,無意識地掃過道場的牆壁,突然一頓。
那裡原本有這麼大一個凹陷嗎?
從中心往外面擴散的裂紋,就像誰用力錘了牆壁一拳一樣。
但是普通人哪有這種力氣。
“哈哈……總不可能是比司吉師父半夜發飙捶牆吧?”她幹笑兩聲,自我安慰着翻了個身,把臉埋進列恩枕頭裡,假裝沒看見。
但有些事,不是裝瞎就能糊弄過去的。
比如眼前的這個凹陷,再比如偶爾經過智喜房間的時候時不時冒出的刺骨寒氣。
先不提道場到底有沒有空調這種東西,但那個像突然到了北極般的溫度怎麼可能是空調啊!
認真來說,這些都是智喜被帶去“單獨特訓”後發生的,而且整個道場的氣氛也變得怪怪的。
她試着問過幾次,結果每次都被師父們用“小孩子别多問”糊弄過去。
“啊啊啊!好在意!好想知道!”綱子突然詐屍般坐起來,瘋狂抓頭發,列恩吓得“啪”地變回蜥蜴,一臉懵逼地看着她發瘋。
但三秒後,她又“咚”地倒回去,結果一頭砸在地上,龇牙咧嘴的直起身。
像條放棄掙紮的鹹魚般開口:“算了……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的吧……
反正比起這個,更讓她頭疼的是那個抽風的系統!
最近這東西跟嗑了藥似的,任務發布得賊勤快,風格還極其詭異——
“你是喝假酒了嗎?!”綱子第N次對着空氣怒吼。
【宿主,本系統運行正常。】
“呵,精神病人都說自己沒病。”她翻了個白眼,決定放棄治療。
要說這系統發的任務有多離譜——
比如上次那個:
【叮!限時任務:清掃天空競技場附近的□□
(任務說明:kufufufu...讓這些肮髒的Mafia都去輪回吧。)
(獎勵:霧之炎·幻術體驗卡30分鐘)】
"......"綱子盯着光屏上那個詭異的"kufufu",嘴角抽搐,"系統,你中病毒了?還是被什麼變态附體了?"
系統(裝死中)
怎麼問這個系統都不回答,但她又實在好奇這個任務的獎勵。
幻術……是她想象的那種嗎?
因此,綱子拖着快散架的身體,像隻夜襲的野貓,鬼鬼祟祟地溜出了道場。
***
三小時後,某廢棄倉庫。
"嗚哇哇——!"
綱子手忙腳亂地躲過子彈,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她本來隻是想偷偷調查□□據點,結果不小心踩到易拉罐,直接暴露了!
"為、為什麼會有真木倉啊?!"而且還這麼嚣張的開木倉,這個世界難道沒有管制的法律嗎!?
她抱頭鼠竄,子彈"砰砰砰"地打在身後的鐵桶上。
不行不行!這樣下去會死的!
她猛地一咬牙,閉上眼睛,憑着直覺往前一撲——
"咚!"
最前面的混混被她撞翻,手裡的木倉飛了出去。
"咦?成功了?"綱子自己都愣住了。
接下來的發展完全出乎意料。
她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在倉庫裡亂竄,卻莫名其妙地絆倒了好幾個持木倉歹徒。
有個混混舉着鋼管沖過來,結果被她慌亂中扔出的空罐頭砸中腦門,當場暈了過去。
五分鐘後。
"嗚……我居然還活着……"綱子癱坐在地上,看着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整個人都在發抖。
這絕對是運氣吧!絕對是!
綱子扶着牆站起來,膝蓋還在發抖。
剛才那場混戰簡直要了她半條命——要不是那群□□太菜,她可能已經去見閻王了。
雖然右頰有道血痕,外套也被子彈擦出焦黑的痕迹,但問題不大。
畢竟這群人除了人手一把木倉外,戰鬥力還不如并盛中學的風紀委員。
别問她怎麼知道的!
"哐當!"
隔壁突然傳來金屬碰撞聲。
綱子一個激靈,蹑手蹑腳地順着聲音的方向摸過去。
大門鎖得死死的,她繞着房間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一扇布滿灰塵的窗戶前。
隻能這樣了...
她深吸一口氣,閉眼揮拳。
"嘩啦——"玻璃碎了一地。
綱子手忙腳亂地爬進窗戶,結果被窗框絆到,"啪叽"摔了個狗吃屎。
"痛痛痛..."揉着鼻子擡頭,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僵住。
十幾個孩子像牲口一樣被關在鐵籠裡。
最小的女孩哭得滿臉通紅,而最角落——
一個金發少年安靜地坐在那裡。
他穿着民族風格的服飾,即使在這樣狼狽的處境下,背脊依然挺得筆直。
***
酷拉皮卡的雙手被粗糙的麻繩綁在身後,手腕處已經磨出了血痕,傳來時不時的刺痛感。
時間快到了嗎?
酷拉皮卡垂着眼睫,在心裡計算着時間。
他原本計劃在運輸途中制造混亂逃脫,但現在看來,那群人很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喪盡天良,如果不抓緊時間......
一陣巨響響起,他下意識的轉過頭。
"啊!我馬上放你們出來!"
一個陌生的女聲突然響起,一個棕發少女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手忙腳亂地擺弄着籠鎖。
他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
少女的外套被劃破了幾道口子,臉頰上還有擦傷,顯然剛剛經曆過一場打鬥。
籠門剛開,孩子們就哭着往外沖。
有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直接撲進她懷裡,鼻涕眼淚糊了她一身。
"沒事了沒事了..."綱子笨拙地拍着女孩的背,自己聲音也在抖。
酷拉皮卡沉默地站起身,先幫其他孩子解開繩索。
他的手指在碰到一個發抖的男孩時頓了頓,動作不自覺地放輕。
這些傷痕...是電擊棒造成的。
怒火在胸腔裡翻湧,但他隻是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又恢複了平靜。
"謝謝你救了我們。"他走到少女面前,鄭重地鞠了一躬。
"诶?啊,不用謝!"少女慌亂地擺手,"那個,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動作好快!而且好有禮貌!
她盯着對方滲血的傷口,感到一陣幻痛。
酷拉皮卡搖搖頭:“放心,是小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