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瞬間爆發,卻又在電光火石間結束。
擁有輪回眼的六道骸如同戲耍孩童般,輕松躲過所有人的攻擊。
"我說過不會出手。"Reborn壓了壓帽檐,列恩乖巧地爬回他肩上,"這是你們的戰鬥。"
沒有Reborn的幫助,僅憑現在的他們很顯然完全不敵六道骸。
獄寺的炸彈在距離六道骸三米開外就被無形的屏障彈開,炸開的火光映照出骸那張帶着譏諷笑意的臉。
山本的棒球棍在接觸到六道骸的衣角前就被三叉戟挑飛,哪怕擊中他也會發現自己打中的是幻覺。
就連最強的雲雀前輩,此刻也隻能單膝跪地,用浮萍拐勉強支撐着身體,嘴角滲出一絲血迹。
"kufufu...真是令人失望。"六道骸悠閑地把玩着三叉戟,"這就是彭格列的守護者嗎?"
綱子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看着夥伴們一個個倒下,卻無能為力。
這種熟悉的無力感再次席卷全身,就像每次體育課跑最後一名時那樣,隻是現在的代價要沉重得多。
通過跟六道骸的對話,她完全明白如果他們失敗将會得到的後果。
"咔嚓"
一聲輕響打破了凝重的氣氛。
Reborn肩上的列恩突然斷了一截尾巴,小嬰兒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黑曜石般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了然:"時候到了。"
"Reborn先生!"獄寺掙紮着想要站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Reborn輕輕撫摸着列恩的背脊,聲音平靜得不可思議:"當我的學生面臨生命危險時,列恩的尾巴就會斷裂。"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每個人驚疑不定的臉,"然後,它會變成最适合的武器。"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空中突然綻放出耀眼的金光。
刺目的光芒讓綱子不得不擡手遮擋,她感覺有什麼溫暖的東西擦過她的指尖。
當光芒散去時,一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毛絨手套靜靜躺在地上。
白紅交織的絨面上用金線繡着數字"27"。
"這是什麼啊?!"綱子嘴角抽搐,沒時間思考這東西為什麼會掉在自己面前,而是下意識的彎腰撿起手套。
觸感柔軟得不可思議,她翻來覆去地檢查,甚至用力扯了扯,試圖找出什麼隐藏機關。
但是怎麼看都像是什麼冬季用品?跟'武器'兩個字差了十萬八千裡。
然而咲月的反應卻截然不同。
綱子從未見過姐姐露出這樣的表情——那雙總是含着溫柔笑意的眼睛此刻瞪得大大的,嘴唇微微發抖,臉色蒼白得可怕。
她幾乎是撲過來搶走了手套,動作之迅猛讓綱子踉跄着後退了兩步。
"姐姐?"綱子困惑地呼喚道。
她注意到咲月的手指在微微發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更奇怪的是,姐姐的眼神變得異常陌生,像是透過她在看着别的什麼人。
咲月沒有回答,隻是機械地戴上手套。
絨毛包裹着她纖細的手指,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什麼奇迹發生,然而幾秒鐘過去了,什麼也沒發生——
既沒有炫酷的特效,也沒有什麼驚人的力量,手套依然隻是手套。
六道骸發出一聲嗤笑:"kufufu...這就是你們的……秘密武器?"
就在這尴尬的沉默中,咲月突然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
她顫抖的手指伸向自己的領口,從衣襟裡拽出一條細細的銀鍊。
鍊墜是一顆血紅色的寶石,隻有指甲蓋大小,卻在昏暗的房間裡泛着詭異的光澤,像是凝固的血液,又像是燃燒的火焰。
這是?綱子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那顆寶石給她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她下意識地伸手想要觸碰,在這瞬間。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突然襲來。
綱子的視野開始扭曲,耳邊響起嗡嗡的蜂鳴聲。
她看到獄寺驚恐地朝她奔來,山本的嘴一張一合似乎在喊着什麼。
但最讓她毛骨悚然的是姐姐最後看向她的那一眼,那陌生得令人心寒的視線。
随即,黑暗如潮水般湧來,吞噬了所有感官。
當意識再次回歸時,綱子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臉頰貼着冰冷的水泥。
她掙紮着撐起身子,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清醒——
六道骸被幾個纏滿繃帶的怪人按在地上,骸身上的黑曜校服已經破爛不堪,藍色的長發沾滿灰塵,但那張俊美的臉上依然挂着笑容。
在被拖入黑暗的最後一刻,他突然擡頭看向綱子。
異色雙瞳藏在陰影中,他的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
綱子分明看到他的嘴唇動了動,雖然沒有聲音,但她确信他說的是:"我們還會再見的。"
"砰!"Reborn一腳踹在綱子小腿上,疼痛讓她差點跳起來:"發什麼呆?走了。"
小嬰兒的語氣一如既往地不耐煩,但綱子敏銳地注意到他的目光在咲月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而姐姐此刻已經恢複了平常的樣子,正溫柔地幫獄寺包紮傷口,仿佛綱子昏迷前看到的那個陌生的人從未存在過。
而更讓綱子手足無措的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提到她暈倒前的事,就好像……隻有她記得一樣。
夜深人靜時,綱子蜷縮在被窩裡輾轉反側。
白天的畫面在腦海中不斷閃回——
那雙奇怪的手套、姐姐反常的舉動,還有那顆血紅色的寶石,以及最讓她擔心的六道骸。
那群全身漆黑的人是誰?要帶他去哪裡?為什麼Reborn讓自己不要多問?
等到疲憊終于戰勝了不安,綱子沉入夢鄉,卻跌入了一個比現實更加殘酷的夢境——
冰冷的金屬台在無影燈下泛着刺目的白光,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鐵鏽般的血腥氣。
年幼的藍發少年被厚重的束縛帶緊緊捆住,蒼白的手腕上布滿針孔和淤青。
四周穿白大褂的人影晃動着,手中的手術器械閃着寒光。
"實驗體#1073,第六次實驗開始。"一個聲音宣布道。
綱子想沖過去,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就像被無形的力量釘在原地。
鮮血順着手術台邊緣滴落,在地面彙聚成奇怪的圖案。
"不要!"綱子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睡衣。
窗外,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闆上投下光痕,就好像一些都和往常一樣,沒有絲毫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