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周铎跟教官進行了一番溝通，接下來的訓練裡，汪帥對大家的訓練溫柔了一些，不那麼居高臨下、趾高氣昂了，有時還會提醒大家記得吃早飯。

記得有天大休息時，汪帥坐在隊伍前方，嘴裡喊了片金嗓子，沙啞着聲音跟大家談心：“我知道，我有時候是嚴格了點，你們指不定在背後怎麼罵我的！”

被點破的同學們團結地一起狡辯：

“沒有沒有沒有！”

“教官可帥了！我怎麼怎麼會罵你～”

“沒罵！真的！我們真沒罵！”

汪帥看着大家拙劣的演技，輕輕笑了一下，心情看上去還不錯：“你們說沒有就沒有吧……不瞞大家，今年是我第一年當教官，你們是我帶的第一屆兵……我的确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我會反思自己。但我的初衷，肯定是為了大家好，想讓大家在軍訓彙報演出時，取得不錯的成績！也給自己漲漲志氣……”

最後一句汪帥說得十分小聲，明明是勵志的話，陸雪甯卻聽出了悲傷。

“其實有一部分人能當上教官，靠的是關系……我一路摸爬滾打，付出了很多努力，才獲得了這個身份。我想帶大家取得點成績，就是想證明一下，不靠關系也可以做得很好……對大家的訓練有點嚴格，有點辛苦……我可能……我就是，有點……那個啥……”汪帥撓了撓頭，越往後說越語無倫次，找不到一個合适的詞語來表達。

“有點急功近利？”陸雪甯歪着腦袋小聲地試探性詢問。

聽到這個詞後汪帥愣了下神，立馬順着聲音找到了在隊伍角落的陸雪甯，她正天真無辜地看着自己，又好像在關懷自己。

急功近利不是褒義詞，他聽到後卻沒有生氣，因為他認為說得很對。

急功近利，他就是有點急功近利。是他把自己的私心施加到一群剛進入高中、正值青春、最為純粹的學生身上。所以才那麼嚴格、那麼兇狠、那麼迫切。

他無非仗着自己是教官，自己年紀大，同學們必須聽自己的，才會那麼肆無忌憚地訓練。如今心思被一個新高一的學生道破，汪帥竟覺得醍醐灌頂。

汪帥沉默着不說話，同學們不由得為陸雪甯捏了一把汗，覺得陸雪甯實在是太勇了，什麼都敢說……

高鵬怕氛圍持續緊張，立馬出來打圓場：“教官你放心！我們肯定好好訓練！拿下第一！大家說是不是！”

有人挑起話題，就有人跟着起哄：

“對！我們班天下無敵！”

“十班牛比！十班第一！”

“第一！第一！”

……

“你們啊！”汪帥用右手食指對着充滿活力與激情的同學們指指點點：“要是拿不了第一，就等着丢人吧！總教官吹哨了，該起來訓練了！”

聽到哨聲後，同學們利落地從地上站起來，麻溜地排好隊伍，認真地執行指令。

此刻的他們好像就是一個合格的隊伍，他們即将奔赴戰場，執行長官下達的特殊任務——軍訓彙演，拿下第一。

為了這個目标，他們會更加認真地訓練……

還有一件大家頗為關心的事——摸底考試成績出來了。

周铎一聲不吭地把成績單貼到了教室後面的牆上，在晚自習下課時被有心的同學發現了。

極大多數同學都跑到教室後面找自己的名字，看分數、看排名、看定位，對于這次摸底考試的結果可謂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陸雪甯從最後一名倒着往前數：“一、二……九、十。倒數第十，我真是太酷啦！”

高鵬在中間找到了自己名字：“還好不是倒數，不然要被老高削了！”

蔡佳佳的臉上雖然挂着微笑，眉眼間還是挂着淡淡的憂傷：“複習了一個暑假，隻能考個年級七十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