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璨,不許哭了。”
江陽機場裡,男生低眸看着面前的女孩兒拿着他的胳膊捂住眼睛,胳膊傳來的是濕熱感隻增不減,他握着兩個行李箱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我就哭,哇嗚……嗚……”
女孩兒的聲音鼻音很重,聽着怪讓人心疼的。
廖羽澤舔了舔唇瓣,他的眸色之中除了不舍和心疼還裹挾着濃厚的疲憊。
昨天晚上被易珩拉着聊了一個晚上,愣是一晚上沒睡。
天還未亮,易珩走了後,他剛想睡一會兒,窗外便傳來女孩兒背書的聲音,其實不吵,是他想多聽聽她的聲音,所以一直都沒合上眼。
女孩兒背完書就立馬蹿進來拽他出去買紀念品,他不想擾了她的興緻,一路上陪着她說說笑笑。
回來後兩個人收拾好東西便先其他人一步離開去了機場,一路上他一直都在和她聊天,沒能補一個覺,此時他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就剩一個月了,回去好好學習。”
面前的人不回話,依舊拿着他的胳膊使勁來回蹭着眼淚。
再這麼抹下去,他看她是不想要這雙眼睛了。
廖羽澤輕輕歎了口氣,扣住雲璨的後腦勺一把将人撈進他懷裡,他輕輕摩挲着她的腦袋,聲音輕柔:“雲璨,我保證,你走出考場的第一眼,一定會看到我。”
懷裡的人突然變得很安靜,雲璨沒應聲。
“你答應我,剩下的這一個月,好好學習,好好睡覺,什麼都不要想,一個月後,我回來找你。”
“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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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收假後,每個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伊冉在準備轉專業考試,季傾辭每天都會陪她一起去圖書館學習。
蘇南汐和陳沫被導師推薦一起參加了外研社·國才杯英語演講比賽,準備六級和全國大學生英語競賽的間隙,其餘時間兩個人均在練習英語即興演講能力。
海大某男生宿舍。
宿舍中間那張桌面上堆滿了各種物理書籍與資料,紙張被翻得有些淩亂,每一頁上都密密麻麻記錄着各種筆記和批注。
兩杯見底的咖啡安靜伫立在一旁,陪伴着桌面上的兩人。
其中一人深邃的眼眸緊緊鎖定在電腦屏幕上,在鍵盤上快速敲擊的手指悠然停住。
“珩哥,這個數據不太對啊。”
易珩的小拇指輕輕敲擊着電腦側邊,目光始終未從電腦屏幕上移開,少頃,他開口:“嗯,我看到了。”
“那我們,去趟實驗室?”
聞言,易珩擡起胳膊捏了捏眉心,撈起旁邊的杯子卻發現咖啡已經見了底,他将空杯子随手丢進一旁的垃圾桶,整個人往後靠了靠,舔了下幹澀的唇瓣。
見狀,一旁的廖羽澤轉身拿一瓶水遞過去。
易珩接過水後道了聲謝,他下巴那層淡淡的胡茬昭示着此刻的疲憊。
提交報告的日期臨近,兩個人連續熬了幾天的大夜,每天的睡眠時間平均隻有三四個小時。
廖羽澤仰頭靠在椅子上,語氣十分乏力:“珩哥,要不你去撒撒嬌讓方老頭給我們倆寬限幾天的時間,反正方老頭那麼喜歡你,他肯定會同意的。”
嗓子得到滋潤的易珩剛将水瓶擰好放在桌面上便聽到了這麼一句話,他笑了聲:“我怎麼記着,他的保研名額上也有你的名字呢,他好像不止喜歡我一個人吧。”
“那他也不可能喜歡我,你隻要不去上課,他就逮着我薅,我都快被他罵死了。”廖羽澤說着,腦袋便浮上那些他快被罵死的場景,語氣随之變得很低:“說不定他哪天不高興,就把我從保研名額上剔除也說不定,我們現在才是大三,還有幾個月的考驗呢。”
“對自己這麼不自信呢?”易珩單手撐着腦袋望着那邊一副生無可戀癱在椅子上的人,他嘴角泛起着笑意:“廖廖,我記着你上個月還不怎麼在意保研名額,我記着你之前一直說的是,不想讀研,想回江陽工作,怎麼現在又變了。”
“珩哥,你能别這麼喊我嗎。”廖羽澤直接忽略了他後面的話。
見廖羽澤不願意說,易珩也沒有強迫繼續追問,他低聲笑着,仰頭又喝了口水:“怎麼,秦玉洲可以喊,我不能喊?”
“他是惡心我,你也要惡心我嗎。”
“行,不惡心你。”易珩點了點鼠标将電腦合上,站起身十分慵懶伸了一個懶腰,“我想去找我們家蘇南汐,好幾天沒見了,也不知道那家夥想不想我。”
“啧。”廖羽澤閉着眼睛活動了一下脖頸:“不惡心我,就開始虐我。”
“做個人吧,珩哥。”
易珩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收拾自己,語氣帶着一絲愉悅:“阿澤,期末最後的收尾我來,不影響你回江陽找人,今天辛苦你一下。”
廖羽澤安靜了幾秒,而後将目光投向那邊正在剃胡子的人,他輕聲道:“謝謝你,珩哥。”
相比較期末繁忙的各種事宜,去趟實驗室檢查修改實驗數據,其實根本不算什麼,即便易珩不說後面的話,他也不會有不平衡的心理,更不會阻止他去找蘇南汐。
因為三年下來,兩個人在做實驗遇到瓶頸時,大多都是易珩解決的,并且易珩會毫無保留将自己所知道分享給他。
可以說,在學業上,跟易珩一組,他是那個受益者。
“别了,你以前可不這樣啊。”易珩打開衣櫃從裡面撈出三件一副,他拎在手裡對着鏡子比劃,“阿澤。”
“第二件。”
“行。”
“配黑色褲子還是白色的?”
“那件灰色工裝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