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蜜無視孟源的話,直直對上陳喻的眼睛:“道歉,并不是丢臉的事情。”
孟一格将林黛蜜拉過來,安慰道:“好了好了,别跟那倆貨一般見識,那又不是人。”
第二節自習,胡波闆着臉進來,一言未發,進來便坐在講桌旁,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陳喻本打算睡覺的,可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反複萦繞着同一句話。
你們不去跟老師道歉嗎?
見鬼了。
吵鬧的又不止他一個,為什麼隻要求他道歉,還不是欺負他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帥臉。她林黛蜜以為自己是法官?再說了,他一道歉,肯定有人說他抽風。
陳喻換了個姿勢睡,孟源注意到他的動作,無語道,“哥,你屁股底下有釘子啊?”
陳喻坐直後白了他一眼。
他盯着女孩兒白淨的脖子,挺直的脊背,要是他沒記錯的話,從上節課開始,她就一直保持着這個乖學生姿勢,陳喻不禁在想,她這種生物的腦回路是怎麼形成的。
孟源湊到陳喻耳邊提醒道,“大哥,你已經看了人家五分鐘了。”
陳喻懶得搭理他,站起身,朝講台走去,别人想說什麼就說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指指點點。
注意到這邊的動作,全班幾十個腦袋齊刷刷豎起來。
“對不起老師,我們上課再也不打鬧了,我錯了。”
沒有任何鋪墊,這句零幀起手的道歉,唬住了所有人,包括胡波,他張開的嘴巴裡,能塞進去一個幾十瓦的大燈泡。
說完後,也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陳喻就回到了座位,林黛蜜眨着大眼睛看孟一格,對方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陳喻覺得林黛蜜肯定又想多了,他去道歉,并不是因為她,他隻是想快點說完好睡覺,不過,他也懶得跟她解釋。
第二個晚自習,就在一種詭異的安靜中結束了,下課前五分鐘,班長張雨倩通知了第二天收一百塊錢班費的事情。
收拾書包時,孟一格問林黛蜜:“那個誰……你晚上怎麼回去?有沒有人和你一起?”
“嗯,有人和我一起回家。”林黛蜜把書包背在肩上,回頭說,“我小名叫糖糖,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叫我糖糖。”
“行吧。”孟一格突然别扭起來。
林黛蜜能理解這種小尴尬,有時候對方不想直呼你的大名,因為那樣顯得太生分,可又不敢叫得太親密,怕對方覺得唐突。
前面兩人的對話被後面的兩人聽得一清二楚,下樓梯時,陳喻冒出一了句無厘頭的話:“又是黛蜜,又是糖糖,這麼甜,不怕得糖尿病。”
孟源:“我看你也别操那個閑心了,反正這塊糖你又吃不到了。”
“怎麼個意思?”
孟源下巴指了指前面,“看看,我說怎麼就從一中轉來附中了,原來是因為愛情啊。”
陳喻擡頭看過去,距他們大約三百米外的花壇旁邊,林黛蜜和一個男生相對而站,男生手裡拎着她的書包,兩人商量着什麼,林黛蜜豎着食指,看上去是想要一個什麼東西,男生斜斜站着,無奈看着她,兩人看上去關系很好。
“你說,陸知珩怎麼會和她認識啊?”旁邊傳來一道女聲。
大概是問出了他心裡的問題,陳喻側頭看過去,張雨倩和劉小溪也正看向林黛蜜那邊。
她們沒說錯,男生的确是陸知珩,一中尖子生中的尖子生。
陳喻原來和陸知珩都是重點一班的,不過,私下裡沒怎麼打過交道,不知道人怎麼樣,他可不會天真地認為學習好的學生人品就會好,那麼蠢的念頭,隻有老師才會有。
俗話說得好,有德無才是庸才,有才無德是小人,林黛蜜就像個呆瓜似的,會不會被人家騙得團團轉。
劉小溪說:“她也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一邊勾引陳喻,另一邊還吊着陸知珩。”
陳喻洋裝咳嗽一聲,好讓她們注意到自己:“剛才有個詞兒你用錯了,應該是吸引,以後有這點時間多做做題,就你這水平,考技校人家都不要你。”
說完,他就大步走開了。
孟源看完一出好戲,追上去,“喲,這麼快愛上林妹妹了?”
陳喻擺擺手,“别了,談戀愛是世界上第一大蠢事,我才不會變成那種蠢而不自知的生物。”
初中的時候,陳喻後面坐着一對小情侶,有一天早上,女生将自己紮頭發的小皮筋戴在男生手腕上,還說什麼,别人看到之後就會知道你是有女朋友的人。
嘔!
這話直接讓陳喻連吃早餐的胃口都沒有了,這是21世紀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的碳基生物該說出來的話嗎?
這種行為簡直愚蠢到,他想把後面那一對癫公癫婆打包好扔進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重造,一個皮筋就能束縛住一個劣等男性生物嗎?要是那麼容易,人類幹嘛費勁巴拉搗鼓出什麼狗屁婚姻制度。
當然了,狗屁婚姻制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托他們家裡那對癫公癫婆的福,陳喻老早就明白這一點。
這些道理林呆瓜肯定不明白,罷了,不管怎麼樣她今天給我獻了一天的殷勤,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剛才就算是還她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