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公孫拓回來了,還帶來了頭戴鬥笠的星風公主。
奚窕止趕快起身行禮:“您怎麼來了?”
星風把鬥笠上的紗巾掀到上面,有些傲嬌地說道:“我上次說宴會後要給你東西,但是你被父皇帶走了,好不容易你讓皇兄傳話,我當然要親自來。”
奚窕止用眼神向公孫拓請示。
公孫拓:“你帶殿下去能說話的地方,好生招待。”
“工作時間,别去那麼長時間!”
熊主簿突然開口,瞪了一眼他們。
奚窕止連連答應,和星風去了隔壁一個比較幹淨的房間。
她給星風泡了茶,有些抱歉:“殿下,我們錦衣衛一般沒有客人,失禮了。”
星風一點都不介意,将茶盞放在桌上,而後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這個給你。”
奚窕止打開,看到一個青色的荷包,上面繡着荷葉,針腳有些粗糙,看得出繡它的人不太熟悉這種工序。
她被觸動:“殿下,這是你繡的嗎?”
星風:“對,母親逼我學的,這是唯一一個成品,如果給母親或者教習姑姑看一定會罵我一頓然後毀掉它。”
星風想到那種可能就覺得可怕。母親平時對她一直很好,可是一旦碰上女紅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擡頭就看到奚窕止溫柔的眼睛。
她一直覺得奚窕止的眼睛很好看,像細碎的陽光飄在澄澈的湖泊,她知道奚窕止永遠不會讓她感到難堪。
她看到奚窕止又笑了,“我很喜歡,謝謝公主。”
奚窕止感受到了星風的愉悅,她的心情也會很好。但想到要說的事情,她有些猶豫。
“阿止哥,你怎麼了?”
聽到星風的聲音她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失神,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公主,可能是有些累了。”
星風有些心疼:“任職是不容易,回家後要早點休息。對了,阿止哥你找母親是有什麼事嗎,如果我能做到的話那就我來吧。”
“公主,我想……”
奚窕止的思緒在變化。
一場普通的失蹤案,而且疑似家仆出逃,沒有證據張嘴就是殺人案,這樣必定成不了事還會打草驚蛇,一人前往哪怕有機會翻出屍體也會直接性面臨危險,屍體不會見光。現在距離人失蹤已經過去三天了,時間也拖不得。
為今之計隻有讓屍體出現在衆人面前,且“衆人”一定是胡賢難以控制的,才能為下一步查案赢得先機。
之前宮中出了秋日宴的地點征選,明日就是掌事姑姑去各家相看的時候。這種征選為了顯示宴會的受關注度,都城内有點官職的官員都會遞折子表示參與,其實名單大家心裡都有數,但是掌事姑姑需要每家都去一趟。
她本想用些小聰明,讓掌事姑姑可以晚些再到,她好提前布局和控制時間成本,跟過來的人也會更多些,但現在想想如果星風參與其中,她便舍不得了。
星風何其單純,不管她在其中起着什麼樣的間接作用,在未來都有可能成為别人利用她的把柄。
“其實我是想見你。”她最後這樣說。
星風不能長留,她們說完體己話,星風便上馬車回去了。
星風先一步離開,後一步奚窕止已經在錦衣衛挂上了外出牌。
她再次來到胡府先看到的是胡賢。
胡賢的形象沒怎麼變化,隻是講話好像有點刻意做表情,笑得有些僵硬。
奚窕止過來就看到胡賢搓着手朝她走過來,
胡賢:“您真是太負責了,還親自過來,有什麼問題您大可派個人過來,我們去錦衣衛給您說。”
他使了個眼色,三四個侍女都來扶她往裡走。
“上次沒有招待好,這次我特意準備了好酒好菜,望您不要嫌棄。 ”
奚窕止幾乎是被架在飯桌上的。
菜确實是擺了一桌子,但地上的酒也擺滿了,一看這樣子奚窕止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果然胡賢已經開了酒,喝酒的東西都換上了大碗。
“奚大人,您别不信,我對您真是一見如故,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真想叫您一聲弟弟。這碗酒我先幹了!”
胡賢呼拉呼啦把酒都喝了:“痛快!我這人就這樣,就是好喝,您不用碗,用杯子就好。”
先自己用碗讓對方不好反駁,再給個台階讓用杯子,一般情況下對方隻能想到這樣少喝一些也就罷了。
但奚窕止不是這樣的人。
她馬上拿了離胡賢最近的新酒壇,開蓋即喝,大口喝了好多才從酒壇裡擡頭和胡賢碰杯。
“好大哥,您今天就是我大哥!”
她沒錯過胡賢有些錯愕和慌張的神情,心中認定今天的碗和杯子或許都下了藥。
一段時間之後,胡賢倒在了酒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