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證後屍體送往錦衣衛。
這個時間裡,鄭書器拿着令牌也來了。
他對着屍體之前埋的位置、這個宅子的方位記錄了一番,一闆一眼地對着奚窕止說:“這個案子性質變了,指揮使大人派我來協同你一起辦案,你需要告訴我案情進展。”
奚窕止正準備收工:“具體我已寫下,回去給你看。”
“哦。”鄭書器幫着一起收拾東西,“現在就走嗎?我剛剛碰到許仵作了,她說死者身份還沒确認。”
奚窕止:“裡面有一女子,我心裡有數,已經派人去尋他的父親了。”
鄭書器疑惑:“你說的是之前失蹤案裡的侍女吧,這家不到處都是認識她的人?早點破案也好家宅安甯。”
奚窕止看了日光,說:“不急,再等等。”
她說了不急,鄭書器便也不急,兩人和錦衣衛的士兵很快就把現場處理好,該做的也都做了。
她把最後的東西收好讓士兵帶走,自己在旁邊的水池淨了手。
剛才派過去問話的人回來了:“奚文知,胡府人都去了主院,我們的人封着院子,他們也都緊閉門庭,我問了好久都沒人應。”
奚窕止點頭:“知道了,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事情和她猜想的差不多,不論前因怎樣,到這裡喬喜芹也能看出這事和胡賢有不少關系,别說沒有證據,就算是有證據,她肯定會以夫家的面子和榮耀為先。
這條路,暫時行不通。
巧木的父親在找,她也不抱希望讓一個多年都不過問孩子的父親在這種時候出現,那就隻有按照屍體一個一個查。
鄭書器聽士兵說後心裡也有了大概,時間過了正午,他心裡有了打算。
鄭書器:“我們去吃海鮮面?”
奚窕止:“鄭副千戶,您先回去吧。”
兩人同時開口。
奚窕止反應快:“我知道一家還不錯的鮮食,在南山悠水邊,飯館在竹林内,曲徑通幽,鄭副千戶可想去嘗嘗?”
鄭書器沒聽過那裡,但願意嘗試:“不知距離?”
奚窕止:“足以趕上下午上值。”
鄭書器立刻精神起來:“那我們快去吧,馬車太慢,這樣,我去牽馬,野外馳騁不違律法。”
兩人一路到了郊外,到奚窕止所說之地,看傍山依水,果然是個好去處。
食店不大,兩人坐在棚下小桌,看外面流雲随風散。
食物上桌,奚窕止一一介紹。
“碎玉豆腐。”
“奈何橋下蝦。”
“烏龍魚。”
兩個店小二合力抱來壘砌的冰台,她将手邊的茶壺放置在上面,用手做請:“冰瑤龍眼泉。”
鄭書器抱拳後拿起筷子,行為克制,但下筷子極其精準,一筷子一口。
奚窕止也不講話,很快,面前的幾個盤子都見了底。
鄭書器看着日頭:“時間還早,要做什麼就快些說吧。”
他坐得端正,吃飽之後眼裡有光了。
鄭書器足夠聰明。
于是奚窕止帶着鄭書器來到旁邊的寺廟,兩人一左一右,沒走兩步卻看到還穿着家丁服的話二在寺廟旁睡着了。
鄭書器看他的家丁服樣式,自然猜出:“他是胡府的人,這時候怎麼會在這裡?”
奚窕止之前和話二說完“神醫”那些話後就讓人跟着話二了,他是一刻鐘都耽誤不得,等不到晚上,幾乎是馬上就去了她說的地方。
胡府的消息也該出來了,本以為他會跑,沒想到線人說還在這裡,現在看來睡得也好。
奚窕止把人從地上拽起來,話二驚醒來不及說話一團布就塞進了他嘴裡,鄭書器掰開他的嘴檢查,又把布團往沒塞到的地方使勁戳了戳。
兩人互相配合兩下就把他的手綁了起來拖在馬後面。
鄭書器:“要偷偷回去嗎?我知道一條小路。”
奚窕止:“不用,走正路,讓胡家人都知道這個人被抓了。”
往回走的時候那家店剛好沒人,奚窕止給了一把散錢請了一位相熟的店小二幫他們吆喝。
于是路邊的人便能看到,兩個身着錦衣衛官服的人坐在馬上,馬後拉着一個家丁裝扮的人在小跑着跟着走。
而他們身旁,小二猛地敲了下鑼,高聲喊道:“胡家藏屍案已找到幫兇,凡能找到死者親屬線索必有重謝!”
四步一敲鑼,一吆喝,這一路下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早上已經有不少人看到了三人的臉,雖然面目完全不清楚,但是經過這一遭,消息很快傳播開,在近期時間段上身旁有不見人的也來官府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