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窕止這次見奚府的第一眼并不覺得這像一個将軍府,這太像一個寡居人的地方,像得似乎是假裝的。
家仆為她開門,走入既定的道路後,她見到了坐在茶桌前的祁忱。
果然像那人說的,他沒走。
她沒來得及開口,剛與他對視上,身後的門就被關上了。她感受到周圍多出了很多氣息,現下,對方的人應該已經把這裡圍遍了。
“我隻給你這炷香的時間,
“齊茫公主。”
祁忱慢慢坐直,食指背撐着下颌。
這一切仿佛都在一瞬形成,她還算驚奇。她的易容術師從齊國大巫師,天下沒幾個人能真的分辨,怎會一眼看出差别?
眼前“奚窕止”的氣質一下子變了,雖然模樣沒有變化,但能讓熟悉的人感覺到是另一個人。她确是易容為奚窕止模樣的齊茫。
——要不要與我合作,殿下不如看完這場戲。
——這場戲一定精彩,殿下也能見到想見的人。
“太子好眼力。”
“現下,那家夥恐怕在宮裡住下了。”這他倒是不擔心,皇親國戚、貴胄大臣也沒有她更熟悉皇宮。
也就是說,她又出賣了他。
回來一次賣一回,她還真是始終如一。
想到這裡,他咬住牙,沒忍住閉了下眼睛。
“是啊,奚大人日常做人謹慎,行官又穩,我這一路都很順暢。而我那邊,恐怕是龍潭虎穴,不知多少雙眼睛盯着,辛苦他了。”
祁忱拿茶杯的手頓住。
做人謹慎?
行官又穩?
看來這齊茫是真的沒感覺到什麼壓力。
這兩人也是奇了,第一次見面就如此把對方的身份傾盤托出,如此相互信任的蠢主意也隻有奚窕止能想得出來。
“他一個小官,死了也就罷了,公主身後可是兩方國運,如此草率……”
齊茫面色不改:“祁國吉星,就算他國也可知,雖世事遷移,外面都在傳您與他關系相惡,但其中利害,誰又能知曉了。當初我不明白,但如今看來他可不是小官,或者說他能平安活到現在不是單将軍府一家功勳能熬過來的。”
齊茫:“他有手段,也更了解祁國,我又沒叫他達成什麼目的,适應祁國,他比我更合适。如此利益相換,才得互惠互利。”
“你既一定要見我,說吧,你想要什麼?”
“不急。”齊茫回得幹脆。
如果是她從前的打算,現在确實是難得的機會,隻是她已經改了主意。
現在還不到時候。
祁忱不加追問:“那就,不留客了。”
逐客令。
齊茫起身卻又被身後人叫住。
背後人和剛才的語調不同,包含着懶散、輕蔑、厭惡,和傳聞中倒是一模一樣。
他講:“煩請把這副面皮換掉。”
“這恐怕是為了您的人好。”
這句“您的人”取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