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是英語課。

英語老師李雯抱着一本書、一台電腦和一打不厚的卷子走進了教室。她把卷子遞給坐在第一排的江辰，吩咐道：“把這個發下去。”

江辰看到是試卷，瞬間兩眼昏花，不情不願地接過。

李雯說：“各位同學，今天我們随堂小測，計時十五分鐘。”

此話一出，立即引起教室裡一陣哀嚎。

李雯站在講台上掃視一圈，無意間瞧見一個陌生面孔，便對着她問道：“新同學？”

陸之音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是的，老師好，我叫陸之音，轉學生，昨天第一天入學。”

李雯點點頭：“這次的随堂小測你就盡力而為吧。”

“好的，老師。”

然而，當卷子發到陸之音面前時，她隻掃了一眼，臉上就露出了輕松的笑意。

這些對她來說都太簡單了。

陸鳴一向注重對女兒全方位的培養，包括外語能力。陸之音出生不久，他就給家裡請了個美國保姆。小時候，陸之音都和她用英文交流。她在雙語環境下成長，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英語也算她的母語。

陸之音拿起筆，“唰唰”地開始作答。題目不多，她不到十分鐘就寫完了。

教室内一片寂靜，偶爾能聽到一些同學因答不上來題而發出的煩躁聲。

陸之音側耳聽到斜後方的林逸風用筆不停地點着試卷，好像無從下筆的樣子。

正後方的許子默則幹脆放棄，在試卷上寫了名字，選擇題随意地勾選完後，就放下筆，朝窗外的天空開始發呆。

離交卷還有五分鐘。

陸之音閑着沒事，索性回憶起昨天林峰老師對她那首阿裡亞的指點。她的指尖在大腿上輕輕敲着，身體随腦海中的音樂微弱地搖晃着。

俄頃，李雯拍拍手，宣布：“時間到！”

大家放下筆，将試卷從最後一排一一往前傳。

許子默看到自己大片空白的卷子，頓時有些羞愧，但仍舊遞給了前面的陸之音。

陸之音盡量控制自己的目光，不想看到他的試卷。畢竟，這也算别人的隐私。

她剛伸手接過，就跟自己的疊在一起往前傳。雖然絕非有意為之，但她的餘光還是不小心瞥見了許子默那過于幹淨的試卷。

接着，李雯連上電腦，開始講課。

老師教的内容，陸之音早就會了，但出于良好端正的學習态度，依舊認真聽課。

許子默打量了會兒她孜孜不倦的背影，然後就繼續手撐頭望向天空。

他似乎又回歸到了常态，面對眼前這位新同學也比昨天自然從容許多。

下了課，許子默從書桌裡抽出兩張試卷，起身就要往外走。

一旁的林逸風看到後，大聲調侃：“哇！兩張試卷啊？王老頭可真狠。昨晚做得開心不？”

許子默白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就走出了教室。

陸之音低着頭在做自己的事情，沒仔細聽他們說話，隻聽到了“兩張試卷”。

她心想，昨天回家後并沒有做卷子啊。

難道自己落作業了？

想到這裡，她旋即緊張起來，轉頭向林逸風确認：“試卷？昨天老師有發試卷嗎？”

林逸風笑着解釋：“沒有啦，昨天許子默上課睡覺又被王老頭抓到，結果被罰寫了兩張試卷。”

王亮向來不愛體罰學生或讓他們寫檢讨書。他認為這些懲罰都不痛不癢。凡是有人上課開小差被他抓到，他就會讓他們放學後去辦公室領試卷，旨在懲罰的同時還能讓他們鞏固知識。

陸之音聽到林逸風用了“又”字，不禁聯想到昨天語文課上許子默被班主任阮欣點名和剛剛的那張“白卷”。

她好奇探問：“他上課老是不認真嗎？”

“害！上課不專心都是家常便飯的了。他從很久以前就這樣。不過他都是自己玩自己的，不影響别人。”林逸風看得出來陸之音上課很認真，怕她有疑慮，特意這樣解釋一番，順便幫兄弟挽回點形象。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之音笑着說，“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對啊，我跟他是發小，從小學開始就是同班同學了。這麼一算，也認識了快十年了吧。”

“他一直都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