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許子默從清潭大學畢業了。
他進入銀河基金的私募部,專做醫藥行業的投資分析。錢濤是他的小上司。
幾年前,錢濤轉正後不久就不想做二級市場了,于是申請調到了私募部,現在在那裡混得是風生水起。去年,他們組的業績還榮登公司榜首。
錢濤和許子默自從在那場基金大會上第一次見面後,就一直保持着聯系。随着許子默對金融的興趣日益加深,兩人時常給對方分享好文章,探讨市場動态,再加上性格相投,交流越來越多,關系變得更加緊密。
許天翔本想讓許子默畢業後就回沐陽進到金石資本,在他手底下幹,可許子默說什麼也不願意,堅持要留在清潭。
許子默在銀河幾乎天天加班,經常工作到深夜,卻絲毫不覺得累,或者應該說是,累并快樂着。因為這是他熱愛的事情。每次和錢濤一起工作,總能學到很多東西。有時候下了班,兩人還會像兄弟一樣肩搭着肩去喝上兩杯。
他們在工作上配合默契,投資眼光獨到,參與的項目基本都能翻上好幾倍,短短兩年的時間裡,就屢次為銀河創造出卓越的業績。
每次銀河老總王鵬跟許天翔通電話,總要誇上許子默幾句:“老許啊,你兒子實在是太優秀了!我很少看到這麼有魄力有沖勁兒的年輕人。一個錢濤,一個他。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自己帶領一個項目了!真是後生可畏啊。”
幾個月後,陸豐醫藥——醫藥行業的龍頭老大——在短時間内連續宣布了三項臨床試驗失敗,再加上幾項核心專利即将到期,競争對手又趁機火上澆油提起訴訟,陸豐的股價遭受重創。日日一開盤就跌停,股價一路下滑,幾乎損失了一半的市值。一連串的不利消息使投資者們信心大幅下降,紛紛抛售、撤資,讓陸豐的處境雪上加霜。
幾個競争對手已經開始在市場上陸續舉牌。他們一邊打壓着陸豐的股價,一邊又以白菜價肆意收購它的股票。陸豐的管理層為了穩住董事會,開始病急亂投醫,可想救它的人寥寥無幾。至于那些願意伸出援手的人所開出的條件,與其說是雪中送炭,倒不如說是趁火打劫。
正當陸豐的老總陷入絕望之時,錢濤和許子默找到了他。
兩人熬了幾個通宵,詳細分析了陸豐的财報及現狀,覺得這裡面隐藏着巨大的機會。
銀河高層對他們寄予厚望,經過商讨後,決定讓他們嘗試獨立帶領這個項目,由錢濤主導,許子默輔助。
得到這樣的機會,他們當然要好好表現,而且第一個項目必須成功。
清潭馬上要入冬了,燕子成群結隊地開始向南方遷徙,窗外的城市風景顯得格外清冷。街道上行人稀少,樹木的葉子已經落盡,寒風掠過,卷起幾片落葉在空中飄零。
錢濤和許子默坐在陸豐醫藥總部的會議室裡,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咖啡香,面前放着兩台筆記本電腦和一大摞資料。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了進來。
他看上去十分疲憊,眉宇間透着凝重。
他向錢濤和許子默禮節性地點了點頭,并與他們握手:“你們好,我叫陸鳴。”
許子默握着他的手遲遲未松開,微歪着頭看他,神情困惑。
陸鳴笑問:“怎麼了?”
他愣了愣神,連忙收回手:“哦,不好意思,陸總,就是看着您挺眼熟的。總覺得在哪兒見過您。”
錢濤拍了下他的肩:“開什麼玩笑呢!陸總經常在媒體上露面,我們做醫藥行業的見過他也不奇怪吧。”
許子默晃了晃腦袋,依舊有些疑惑:“也是。但是......哎,想不起來了。我們說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