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誰家樂隊裡人高馬大的好貝斯不給鼓手搬鼓,不給主唱端茶,不給吉他拿快遞,不給鍵盤拎盒飯呢?都是些破圈子裡約定俗成的老事兒罷了,哪怕漂亮如裴青這樣的,也得要認命呀。
哎喲喂心疼死了,夏憲聽他說那話,立刻就将他再摟緊,然後接着痛斥餘豆果:“你看看你看看!你造的這些孽啊!”
誠如夏憲所言,仗着自己是個打鼓的老哥哥,餘豆果從前那真就沒少使喚自個隊伍裡這些年輕好看的貝斯師傅,現在也是真的心虛。
很怕夏憲逼逼叨叨沒完,等會許平來了一聽計較起來,将自己别的惡行也提前揭穿,餘豆果氣得撈起身邊的抱枕朝他砸過去:“就你們倆一天天的話多!”
樂隊主唱的話多是應該,幹的就是那炸場子花活,為的就是随時随地引人注目,夏憲從容地躲開他的攻擊,道:“嫉妒死你了吧?我們長得漂亮的人就是這樣的啦。”
好想打死他毀他容啊,但餘豆果剛暴起跳下沙發,屋外就再度響起了解鎖的按鍵聲音。
而那傳聞中的許老師,也就這樣出現在了門口。
姿态正正堂堂,走路還帶風,進個門都高大威武霸氣側漏的,但也正因為他是如此地潇灑,如此地從容,餘豆果一看他來就立刻倒回沙發,并直接開始裝死沉默。
“好家夥,這誰啊我說?”
許平走過來,将手裡的東西丢進不争氣的色狗主唱懷中,看着許久不見的同行老朋友先朝自己擡起了手,便也笑着擡手。
跟裴青擊了個快樂掌,再用力地握了一握裴青的手才松開,許平問他:“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提前說一聲?這回待多久啊?晚點出來喝幾個麼?弟弟請你,咱們喝大的。”
這真正是個弟弟,但他那一副給貝斯磨砺了性情,十足成熟靠譜的樣,裴青看了都要笑,還要自愧不如。
反正最近是打算在這待一陣了,他也就簡言意赅地對許平笑道:“要你的話,随時都行。”
裴青是真心應的,但話音一落,便看見夏憲正從許平給的袋子裡掏出兩杯奶茶來。
原來像許老師這般出身當紅樂隊,竟也逃不過給他主唱跑腿的命是嗎?裴青搖頭心碎,暗道這貝斯就是當不得。
也不止有一肚子懶病,他那主唱甚至還會拱火,還會挑撥離間:“喲,你不是知道裴青在這才買兩杯嗎?”
餘豆果聽見這話,那叫一個渾身難受,那叫一個坐不住:“夏某憲你找死!”
好吵啊,許平“啧”了一聲,也對夏憲道:“看看,要不給他帶一個他叨叨逼逼叨到明年他還說。”
餘豆果沖着他也尖叫:“喂!”
聽餘豆果這麼大聲叫喚個沒完,大家就徹底地懂了,原來是有些打鼓的啊,平時盡跟着主唱瞎學,沒少給厚道老實的貝斯提出非分無理要求。
當然啦,雖然鼓手是跟主唱學來各種各樣不講道理的騷操作,但主唱也向來是隻罵别人,不罵自個。夏主唱就了然地将另一杯奶茶裝回去,連袋子推回給許平:“去去去,你給他。”
然後他牽起裴青的手,深情款款地道:“你就喝我的,咱倆分着喝。”
好一個夏主唱,這是得不到我就非得故意引火燒我啊,裴青在大家的注目中心想,原來當主唱臉皮就真得厚,原來我這臉皮還太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