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客戶心甘情願掏錢是第一要務,回頭客戶來不來都那麼回事,反正工作室損失不了,反正裴青也不會損失什麼,朱向明打定這主意,然後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保持說瞎話也不心慌的氣度,他對陸晖含蓄解釋道:“貝斯是吧?可惜了,我們許老師最近太忙,暫時沒辦法再帶新的學生,請問你考慮别的老師,或者别的樂器啊聲樂編曲之類的嗎?”
陸晖看他一眼:“你是教什麼的啊?”
朱向明無奈笑,感激他這擡舉:“謝謝啊,但我不教課,我是這的老闆。”
這下陸晖也笑了,又看裴青意:“那他呢?”
裴青沒主動接口,朱向明便道:“他教貝斯的,就跟許老師一樣。”
“嗷,那也可以,”陸晖這回多打量了裴青幾眼,才又問:“對了,貝斯好學嗎?”
這次他的話明顯是朝着裴青問的,朱向明都有點緊張了,忙地也看裴青,生怕他太有骨氣,直接又來一句“你怎麼想不開學這玩意”,或者更離譜的“我看你這逼樣就學不了”。
但裴青都沒有,他就平靜地對陸晖答道:“還可以吧,但這事兒其實看你,不看我。”
陸晖不解地再看着他,意思你幾個意思?
裴青笑了:“是這樣,隻要你想學我就能教,但學不學得下去,主要看你能不能堅持一周一次來上課,下課了之後能不能堅持練琴。”
如此簡單地對陸晖解釋,他又道:“也不光是貝斯,你在這學别的什麼都是這樣,我們當老師的會認真教,也希望你會認真學,除此之外就沒什麼了。”
很好很棒,裴青這些說話可謂極其體面,連表情都跟切換了人格一樣演得靠譜,朱向明羞愧,心道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對他朱向明是徹底地服了,而陸晖想想,又追問道:“那你教的貝斯,就是那什麼許老師彈那個貝斯麼?”
裴青想,誰家的貝斯都一樣是貝斯,不分許老師的還是裴老師的。
但裴青又琢磨,還真别說,回頭裴老師教你彈的那個貝斯,還真是人許老師的貝斯。
完美,裴青就正色對他道:“嗯,都一樣。”
這回陸晖立刻點頭了:“那行吧,我就學這個。”
這類型估計是不靠譜,看陸晖答這麼快裴青就知道,他肯定就不是什麼貝斯真愛,而且多半是那種上課不聽講下課不練琴,隻想扔點錢玩兒兩把打發時間的主。
不大想伺候這種有錢的小男孩兒,裴青轉眼看向朱向明,等着他說點别的,但朱向明收到他眼神,就也還給他一個眼神,意思這是面面相觑的時候麼?你一個按餘豆果的話說都要吃雨水過活的人了,趕緊把你那音樂人的尊嚴當個屁放了就。
實在是怕裴青多說瞎說攆走客戶,朱向明幹脆替他做主,直接了當對陸晖道:“行吧,那現在讓裴老師帶你先試課?你試完了出來咱們再說别的,就那邊那個小教室可以,暫時沒人用。”
他的眼神他的話裴青都懂,于是也不說什麼了,就站起身。
去把琴拿上,裴青也示意陸晖:“嗯,走吧?”
然後朱向明就看陸晖立刻站起來了,又看裴青領着他往那拿次卧改成的小教室裡走,接着把門也帶上關緊。
挺好的,但朱向明也忽然就迷糊,怎麼看着這一幕,自己心裡還覺得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