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笑道:“那真不用,謝謝你啊朱老師。”
說話間,列車正好到站。
車門打開後,裡頭很有些眼神飄忽疲憊的下班族,裴青想想,懶得挨着他們擠在座椅上,便幹脆地走進去,往車門邊先随便一站。
而等他站好扶好扶手,車門也還不曾關閉,那朱向明就站在外頭,臉上帶着之前同款的擔憂。
唉,還真就是個喜歡替别人操心的家夥啊,裴青想。
就這樣,聽着列車内響起即将關閉車門的聲音,裴青也不知道怎麼地,就揮揮手,對他道:“對了,其實明天我也沒事做,我還來陪你值班行嗎?”
朱向明點頭:“你晚點到也行。”
裴青又想,哇塞,這個人其實真是個大聰明啊,小看他了都。
想是這麼想,說是這麼說,但第二天上午,裴青還是十點前就到了工作室。
不是打算跟朱向明瞎客氣,也不為掙點虛幻的工作表現,單純隻是因為再往前面一天他真沒睡飽,于是昨天夜裡選擇了早睡,今天也就順便地早起了。
閑着沒事,過來坐着也不錯,而且作息才稍微地規律一天,裴青都覺得自己精神似乎好了一些,疲倦感也少一點。
感覺相當的不錯,甚至想嘗試在未來日子裡好好保持住,但當裴青神清氣爽打開工作室那門後,就發現屋中已有人在。
如果是朱向明,或者别的來值班的老師,裴青倒也不奇怪,怪的是那個人不是朱向明,也不是别的老師,居然又是餘豆果。
連續三天都見着他,簡直比以往一周排練摸魚的頻率還高些,裴青好奇他是不是今天也休息才過來,但看他那面上的怒氣,又覺得不很像。
從前他要是有空,早不知浪到哪兒去了,哪會跟個怨婦似的坐這裡不動呢?裴青想。
有點摸不準餘豆果的尿性了,他隻得輕聲喚:“餘豆豆?”
說着這話走過去,裴青在餘豆果身旁好好地坐下,正打算随便找點話把他哄哄,結果就看餘豆果險将臉轉過來對着自己,表情像是真的怨婦。
餘豆果還對他道:“裴青,我生氣了。”
肉眼可見了屬于是,裴青點頭:“你氣什麼呢?具體點。”
具他個頭,餘豆果言簡意赅道:“你們彈貝斯的心都髒。”
這話簡直不知是從何說起,但裴青為了安慰他,隻能自己罵自己:“是有點。”
餘豆果倔強道:“尤其是那個姓許的,他那心眼子比屁 眼子還髒。”
這裴青就不敢苟同了,他自己人品一般,但人許老師的人品是肉眼可見的好啊:“不至于。”
餘豆果怨怒:“你要幫他說話還是幫我說?”
理智地思考幫理好還是幫親好,裴青謹慎發言:“有别的給我選嗎?”
餘豆果聽懂了虛假的正直以及真實的猶豫,用力地給他一巴掌拍在肩頭,直接不再說話。